且说那日燕飞天和着二李下山去驰援那李家庄,虽是一把大火烧掉了兀术大军的草料场,接着又是在那李家庄重创了金人,可终究是那李家庄颌庄化为灰烬,只这李家二公子和着少许人等逃将出来,因此回来路上,众人皆是闷闷不乐,缄默不言。
“飞天,忠孝,汝等终于平安回来啦”。蓦的一阵清脆的欢呼之声,将着正自有些迷离的飞天和忠孝等人给唤的清醒过来,却原来不知不觉之中,众人已是一路奔波回到了少华山。
那飞天和着忠孝二人听得呼唤,俱是抬头观看起来,却原来是隘口下的一方大石之上,耶律云裳正眼中噙着泪水笑意盈盈的向着二人挥手呼唤,见得此,二人彼此对望了一眼,各自苦笑了一下,这才低下头缓缓的向着山上走去。
已是在这大石之上期盼许久的耶律云裳,一直在替着下山而去的二人担心不已,正自焦急等待之时,忽的眼见得二人领着义军平安归来,这耶律云裳心中立时激动不已向着二人欢呼起来,一双美目之中亦是悄然盈满了欢喜的泪水,然而那山下二人见得自己呼喊却只抬头看了看又是垂下头去,眼见得此,这云裳心中立时便是一凛,随即便是收起了笑容,默默的站在大石之上,等着这二人近前。
片刻之后,这二人便已是近的云裳身前,亦是在此时,那大寨之中的周侗和着武松萧让等人得着禀报,言说飞天等人已是回来,于是尽数急忙赶到隘口,迎将下来。
“飞天,忠孝,那李老爷子安在,快些将他领来与洒家相见”。一见得飞天等人,那周侗便是乐呵呵的向着二人言道,只是话音刚落,这周侗便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仔细往那二人面上一看,却只见这二人精神不振,垂头丧气,似是失了魂一般,只这一看,这周侗心中已是明了,立时面上便是涌起了一阵悲苦之色,于是便停住那话头不说,只是默默的走上前去,在这二人肩上各自轻拍了几下,随即便是一转身,很是有些失落的慢慢往着大寨回返了过去。
见得二人和周侗如此反应,那耶律云裳亦是将着欲要相问之话活生生的又给憋了回去,只是悄然的立在一旁,很是怜惜的看着二人,欲要上前安慰,却是又不知从何处说起,只得默默的看着二人暗自神伤。
却说这二人领着众军回山之后,在那聚义厅中将着下山之后的一应事项原原本本的讲与了周侗和众头领知晓,众人听罢,俱是心中悲愤唏嘘不已,那李天择更是忍不住又是落起了男儿泪来,众人眼见得此,自不免又是上前安抚了一番,见得此情景,这飞天和着忠孝二人心中立时便又是自责不已,随即便是向着周侗等人告了退,回到屋中,闭门不出。
“云裳,这飞天和着忠孝两个小子都已经回来一整天了,仍是水米未进,若是这般下去,可怎生是好,俺和萧师傅商量了一下,汝与这二人平素交好,这劝说二人进食之事,便有劳云裳姑娘你了”。却说那云裳见得二人回到屋中闭门不出之后,亦是心中闷闷不乐,却在此时,武松和着萧让二人提着一个食盒找上前来以求相助。
听的这二位师傅一说,这云裳想了想亦是点称是,随即便是一口应承下来,提了食盒向着二人住处走去,片刻之后,这云裳来到了这二人住处,眼见得这门,忽的没来的心中有些发慌,于是便定了定心神,理了下头绪,轻轻的叩了叩门柔声言道:“飞天,忠孝,开开门”。
过了足有一柱香的时间,那屋中竟是动静皆无,云裳心中立时便是有些焦急,急忙又是敲了敲门提高些声调又是重复了一遍,可是事与愿违,方才云裳那话便如石沉大海一般,竟未让那屋中起的一丝涟漪,见得如此,那云裳心中立时便是有些火起,柳眉一竖,一把便是推开了屋门,大踏步的走了进去。
只这一进去,那方才已是有些恼怒的云裳立时心肠又是有些软了下来,原来那飞天和忠孝二人正背靠着坐在桌边,盯着一盏油灯,愣愣的发着呆,眼见得这二人如此,这云裳便是静了静心神,缓缓的走到二人身前,将着食盒中的饭食一一拿了出来,很是小心的轻放到了二人面前,待得将着筷箸分别至于二人身前之后,这才柔声向着二人又是轻声言道:“飞天,忠孝,汝二人吃些吧,这样下去,熬坏了身子该怎生是好”。
“云裳,俺吃不下,想到这次下山事情办砸,俺这心中恨啊”。那忠孝眼见得云裳这般,终是有些心有不忍,苦着脸向着云裳说到。
“恩,汝等之事,吾适才也听得师傅们说了,这事怪不得汝等啊,那金人甚是狡猾,李庄主着了道,却是令人惋惜,可吾等这些活着的人不能就此颓废啊,如今金人大军压境,汝等这般样子,恐致吾军士气低落,如此以来,于吾等义军抗金不利啊”。见得忠孝如此说,那云裳便是将着心中准备已久的话向着二人说了出来。
“云裳,汝说的,吾都知晓,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眼见得那一幕幕惨状,吾这心中痛之极矣”。云裳说罢,那方才一直低着头的飞天终是抬起了头,颤声言道。循着飞天的声音,那云裳侧身一看,这一看之心,眼中瞬时便是流出泪来,却原来此时这燕飞天早已无了此前的俊朗洒脱模样,此刻的飞天嘴唇枯干,脸色发白,眼神空洞,整个人仿佛丢了魂一般,说完这一句,那飞天又是低下头去,只是缄默。
眼见得飞天这般样子,那云裳亦是感同身受,思忖了片刻,便是猛的一把拉住飞天,大声哭道:“飞天,想当初吾那舅舅去了之后,吾亦是这般悲苦,汝后来劝吾,难道汝说的那些话汝尽皆忘了么,振作起来,汝二人不可颓废,若是汝等这般,这少华山恐是要毁在金人之手,吾和师傅们亦是要死在金人手下,难道这便是汝二人想看的么”。
话音方落,但见那飞天瞬间便是抬起头来,口中嗫嚅了几下终是未发一声,端起碗来便是大口的吃了起来,那忠孝见得此,亦是眉头一皱,端起了碗来。眼见的此,云裳的眼中瞬时便是多了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