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华州府衙大堂之上,一只茶碗被狠狠的砸碎在堂下的地面,立时便是唬的那堂下立着的一班文武,俱是浑身一哆嗦,腿脚一软跪倒在地,叩头如捣蒜,惶恐至极。
“汝等这些个蠢材,平日里只知吃喝玩乐,如今被这一班山野之人给收拾的如此狼狈,吾大金的颜面便教汝等给丢尽矣”。
大堂之上,桌案后的交椅之下,一个年约五十有余,虬髯已是有些微白的精壮汉子兀自正端坐在椅子上,听着那堂下跪着的众官员详说那最近与那周侗交战始末,听的激愤之处,忍不可忍便是随手那起茶碗向下便砸,此人正是星夜兼程刚刚赶至华州不久的当今大金太傅金兀术。
“太傅大人恕罪,卑职等该死,念在卑职曾跟随大人出生入死征战多年的份上,且请再给下官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卑职等必将拼死拿下那少华山,活捉那周侗老儿进献给大人”。见得那兀术发得雷霆之火,那知州阿大人磕了一阵头之后,便是涕泪横流着向着兀术求饶到。
听得这话,那兀术不禁又是看了看堂下跪着的这阿知州,眼瞅着这身上缠着绷带,面色苍白,一脸憔悴的阿大人,兀术心中着实气不打一处,有些便要拿着这知府开刀,可又一想,此人却是曾经跟随自己戎马多年,若是果真一刀宰了他,恐惹的那些个老部下心中不忿,想到此间,这兀术竟是有些语塞起来。
那跪在知州阿大人身后的通判阿速,听的知州大人如此说道,便偷偷的抬起头,拿眼观瞧起了太傅大人,眼见得太傅大人似有犹豫之色,便是拿手轻轻捅了一下跪在身旁的巴鲁将军,眼瞅着那巴鲁侧身看他,随即便是向他递了个眼色,巴鲁立时便是会意,二人便是各自努力挤出了几滴泪水,往前急爬了几步,行到了兀术脚下,一把抱住兀术的大腿,只见那阿速大哭着言道:“太傅大人,前者出了这大乱子,吾二人罪孽深重,恳请大人再给吾二人一次机会,将功补过,不擒了那周侗老儿,吾等愿提头来见”。言罢,这阿速便是梆梆的叩起了头来,那巴鲁一见如此,亦是忙不迭叩起头来。
眼见得这二人如此奴颜婢膝的丑陋模样,那兀术是打心里憎恨这二人,耳闻得这阿速之言,兀术不禁看了看这二人,又看了看那知州阿大人,忽的眼睛一亮,原来这兀术是要杀那知州立威,可是那知州一提旧事,自己便不好下手,兀自正有些发愁该找何人来立威,如今这二人送上门来,岂不是正合适,想到此间,心中便是有了计较,嘴一咧,竟是呵呵笑出声来。
那正抱住太傅大人痛哭不已的阿速和着巴鲁二人,耳闻得太傅竟是笑了起来,二人不禁心下有些疑惑,俱是止住眼泪偷眼观瞧起来,只一抬头,正瞅见太傅大人正笑嘻嘻的看着他二人,这二人便是以为太傅已是饶过他们,激动之下,便是立时又是跪倒在地,涕泪横流的表示一切但凭太傅吩咐,无有不从。
听得这二人如此说,那兀术不禁心中偷乐起来,暗自忖道,汝二人既是这般说辞,那可是汝二人自找,可须怪不得吾。想到此间,便是眉头一舒,轻轻一笑,便是弯下腰来,一手一个轻轻扶起这二人,接着便是和颜悦色的向着这二人言道:“汝二人方才于某所言,可是真心话”。那二人闻听此言,急忙点起了头来。
见得这二人点头,那兀术亦是轻笑了一下点了点头,随即便是低头沉思了一会,向着二人言道:“即是这般,那某便向汝二人借上一件东西,不知汝二人可能予否”。听得这兀术这般说,那阿速急忙抢着言道:“但是太傅所求,吾等只要有,便是有求不应,即便是取了吾二人性命,亦是再说不惜”。
闻听的这话,那兀术立时猛的一拍大腿,喊了一声好,随即便是哈哈大笑起来,眼见的这太傅大人愉悦如此,这阿速更是心中颇为得意,站在兀术身边亦是陪起笑来,得空还朝着那巴鲁递了个眼色,好似炫耀一番。
“即是如此,那本官也就不客气了,来人呐,给吾将这两个腌臜废物绑了”。忽然之间,那兀术面色一变,冷着脸沉声向着大堂之上站立的卫兵吩咐到,那众兵听的吩咐,俱是喏了一声,几步抢上近前,一通手忙脚乱便是将着那二人五花大绑。
且说那阿速二人正自窃喜之时,忽的听到兀术如此言说,二人脑中立时便嗡的一声,一下便是发懵不已,待得二人清醒之时,已是被那众军五花大绑,动弹不得,俱是眼巴巴的看着兀术,很是不解。
见得这二人如此神情,那兀术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接着便是看着二人哼了一声,狠狠的骂道:“汝这两个狗奴才,还有脸来跟吾请命,汝等在这此间所作所为,本官已是查的清清楚楚,汝等有何颜面来向吾祈活,方才汝等自己说的,吾但有所求,汝等必予,那好,本官便借了汝二人这项上之头祭旗,以振军威”。
话音方落,大堂之上忽的传出两声啊的大叫之声,接着便是噗通噗通两声倒地之声,接着一股难闻的屎尿臭味弥漫在了大堂之上,直把那大堂上的众人熏的掩起了耳鼻,直皱眉头。片刻之后,一片哭喊求饶声中,那阿速和着巴鲁二人便被押出大堂,关入了大牢之中。
待得那二人被押着出了门之后,这兀术转头看向了那知州阿大人,但见那阿大人已是瘫坐在地,脸色煞白,浑身如筛糠一般,已经是魂魄不在。眼见得此,那兀术不禁眉头一皱,接着便是一声大吼:“阿不罕”。那知州大人一听之下,赶忙趴到在地,连连称在。
“阿不罕,念在汝跟吾多年份上,本官便给汝一次机会,吾大军的粮草补给便交于汝,若是再有半点差池,方才那二人便是汝的镜子,汝可记下了”。兀术又是言道,那阿不罕听得此言,立时便是激动的涕泪横流,对天发誓不已。
琐事处置已毕,那兀术环视了一下周遭众人,便是眼眉一竖朗声言道:“众军听令,暂且休整三日,三日之后,进剿少华山”。只瞬息之间,大堂之上便是发出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呼喊之声,那兀术见此情景,胸中豪气顿生,不禁将眼看向了东南方向咬牙切齿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