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时分,月上中天,少华山大寨之中,灯火通明,人头攒动,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忠孝兄弟,汝那棍法怎生如此了得,俺在那汝身后看的是明明白白,想那金贼是何等凶蛮,在汝手下便似草芥一般,兄弟,此间无事,莫不如再耍上一耍,让俺们再开开眼”。
且说那酒酣耳热之际,忽的,坐在忠孝对面的一个庄客端着酒碗笑嘻嘻的向着忠孝言道,那庄客身边众人听得他如此一说,俱是拍手鼓掌,欢声雷动,这边忽的一下热闹起来,那散落四周的众庄客不明所以,便是纷纷打听,一听说是让那今日威风无比的忠孝再耍上一趟棍法,众人立时便是附和欢呼起来,便是那正兀自言笑不止的周侗等人见得如此,亦是停下酒食,饶有兴致的向着忠孝看去。
那忠孝刚刚正和一人干了碗酒,便闻得对面声音,此际,那忠孝早已是面红耳赤,微微有些熏醉,听的众人吹捧,心中早已是有些飘飘起来,片刻之后,只见这忠孝猛的一下便是站起身来,晃了几晃,将那外衣猛的一脱,便是露出了一身健硕的身板,那身边众庄客一见之下,立时便是又是喝了一声彩。
那忠孝闻的喝彩,随即便是哈哈一笑,向着周遭众人作了个四方揖,便是瓮声瓮气的大声言道:“诸位乡邻,即是如此说,那某便是耍上一棍,给汝等助助兴,飞天,给俺取根杆棒来”。
那坐在一旁的飞天见得众人这般推崇忠孝,心中亦是替他欢喜不已,见他呼唤,旋即便是站起身来,很是配合的笑道:“兄弟稍等,某这便去取”。
片刻之后,只见那飞天提着一根杆棒飞快的来到场边,向着忠孝呼哨了一声,随即便是猛的一抛,将那杆棒凌空掷向了忠孝,那忠孝眼见杆棒飞来,蓦的便是眼中一喜,接着便是看准时间,猛的一声大喝,便是一把将那向着自家疾飞而来的杆棒生生拦腰捉住,再看那杆棒,被捉住之后,余势未竭,在那忠孝手中震颤了几下这才稳住,众人一见得这般精彩亮相,又是一声热烈的欢呼喝彩平地而起。
“且慢”。却在那忠孝拉开架势,便要舞动之时,那坐在周侗身侧的师傅武松眼珠转了转,便是向着忠孝喊道,那忠孝闻听的师傅喊话,微微有些发楞,一收势,便是立在当场,很是有些不解的看向了师傅。
“忠孝,汝这棍一人耍起了没甚意思,不如让飞天亦是下场,汝二人对耍一趟,让着师爷看着指点指点,亦让大伙亦是乐呵一番,汝看如何”。看着有些不解的忠孝,武松便是呵呵一笑,向着忠孝说出了心中所想。
“如此甚好,飞天,师傅既如此说,汝也下来,吾二人走上一遭,便是如何,汝怕是不怕”。那忠孝闻听此言,眼中登时露出兴奋色彩,随即便是向着飞天笑着言道,末了还不忘调侃一番。
那飞天听得忠孝所言,亦是哈哈一笑,随即便是回去,又取了条杆棒,向着师爷一抱拳,郎声言道:“师爷,吾两个小子不知好歹,却要班门弄斧了,还望师爷看后,指点一二”,那立在场中的忠孝听的飞天如此说道,亦是学着飞天向着周侗施起礼来。
方才那忠孝起身应承耍棒之时,这周侗便已有意待会指点一番,这会听得飞天言语,眼见着这两个小子,心中欢喜异常,蓦的眼神一亮,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只见这老庄主猛的一下便是站起身,将那外衣随手一扔,目光如炬的看向了场中二人,片刻之后,竟是哈哈大笑起来。这场中众人眼见得这老庄主如此神情,俱各是面面相觑,倍感莫名。
“洒家不允汝二人对耍。”周侗这一番突兀的言语蓦的一下便是传遍当场,那场中兀自正在欣喜欢呼的人群立时便是沉寂起来,众人皆是一脸疑惑的看向那老庄主,即便是坐在庄主身侧的武松等人亦是疑惑不已。
眼见众人这般神情,那周侗立时便是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只见他向着身边的一个贴身庄客招了招手,那人见得庄主招呼,便即笑嘻嘻的走了过来,这周侗随即便是附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那人听罢,蓦眼前一亮,便是冲着周侗一摆手,大步流星的向着身后的屋舍飞奔而去,而那场中众人眼看着这幕,更是狐疑不已,一时间场中众人皆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不多时,在这众人疑惑眼神之中,那方才去得屋舍的庄客已是扛着一杆大枪,气喘吁吁的向着此间飞奔而来,片刻之后,那庄客便是来到了周侗身前,那周侗眼见的那杆大枪递到近前,顿是便是眉头一扬,一股豪气油然而生,只见这周侗猛的将着身上袍服一扯,顺手便是扔到一边,只这一下,便是将那健硕的双臂展现在了众人面前,那众庄客一见之下,顿时喝彩声四起。
见得众人喝彩,那老庄主便是向着众人笑了笑,随即便是微一运劲,猛的一伸手,便是将着那杆大枪执在了手中,那方才扛着枪的庄客早已是体力不支,陡然之间,身上一阵轻松,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便是让在一边,双手叉腰,直喘粗气。
且说那庄客兀自正在喘息之时,那周侗已是将着那大枪拿在手中看了又看,眼神之中蓦的闪出了一阵异样的神色,片刻之中,只见这周老庄主眼神一凛,郎声言道:“诸位,这杆大枪随着周某已经有了几十载,想当年,周某凭着这杆大枪,走南闯北,纵横天下,鲜有敌手,未曾想老夫金盆洗手这么多年,如今却又重新又是拿着这老伙计,想来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罢了,不说这陈年旧事了,兀那两个小子,且拿出汝等全部本领,陪着老夫过上几招,兀那小子,且小心了,老夫来也”。
言罢,这周侗摆了个起式,随即便是眼眉一凛,大喝一声,将那大枪一抖,挽了个枪花便是直直的向着那二人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