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醋海生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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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煜走出逍遥亭,极重的呼了口气,他回首,瞧了眼那奢华至极的亭子,眸中一闪而过一丝轻蔑,他高看了陶垚。

在外人眼中温文有礼,老练圆滑的程煜,可非是个谦谦君子,他骨子里天生有着冷漠无情,一切所为皆为名利,如陶垚这等'无用';之人,他是舍不得浪费精力的。

涞水桥畔,一众小厮马夫正等待着,其中一个牵着匹红棕骏马的青衣小童见着程煜出来,忙拉了马儿过去,兴奋的低嚷着,"大人!您出来啦?怎么样怎么样,大人作诗了么?可有惊煞四座?"

小童面上神情极其笃定,还有些与有荣焉之态,前些时日那马大人家的小厮元宵在他面前不停的说他家公子怎样怎样有才华,哼!最有才华的是他家大人!他家大人平素不参与这等聚会罢了,一旦参加,定是最最好的!

小童十分得意的想。

程煜弯弯嘴角,抬手轻拍了下小童的头,语调舒缓,"汤圆,'惊煞';二字极其不对,大人我非是恶鬼,怎能给人惊恐恶煞之感?要也是谦谦君子,举世无双。"

汤圆可没心情去追究他家大人没脸没皮的自我欣赏,他嘟了嘴,呀呀叫道:"大人!您分明知道小的的意思!"

程煜轻笑,接过缰绳来,翻身上马,"大人我还有事,你回去罢,只有一点,大人一向低调,不可再与马大人家的元宵拌嘴,毕竟你俩同属一家,莫要再自相残杀。"

汤圆气得直瞪眼,"谁跟他一家!大人气死个人了!"

程煜朗笑一声,一夹马腹,催着马儿奔过涞水桥去,将自家小厮的嘟囔甩在身后。

马儿行过长街,程煜亦敛了笑,他慢了下来,轻皱了眉头,近来暗探来报,京外有几拨人马先后临近京城,那些人马行踪诡异,所来非善,加之最近郑王不知怎的,朝堂之上屡屡出言无状,种种异常,实在无法让人心安。

他正分神想着,突见一侧小巷行过一人,那人穿着身粗布衣衫,一摇一摆的走着,颇有些吊儿郎当的姿态,程煜下意识的勒住马,凝神看去。

孟晚舟正慢悠悠的走着,她没打算走大街,京城多巷道,她想着,自巷中穿行而过,一是避人耳目,二也算散心,实在两全其美,谁知走到一半儿,她便敏锐的察觉到身后有人,她没感觉出恶意,所以也就极其自然的转过了身,哪想刚一转身她便后悔起来。

隔着十来步的巷口,端坐马上朝内打量的紫袍男子,相貌端正,眉眼平和,是那等打一眼见着便觉得他正气凛然的那种人,可他偏头瞧过来,那眉眼间分明有一缕不大明显的邪气,是她极其熟悉的,亦不大乐意见着的那种。

孟晚舟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不心虚的她可没想着逃,她假意甩了甩不大的衣袖,将手往后一背,慢悠悠踱步出来,朝马上的人拱了拱手,语调懒懒的,"几年未见,程大人越发不像个人了。"

程煜一瞬间的惊讶在她走出之时已散尽,他打量着她,唇角的笑刚勾起,便被她呛人的话给打裂了,程煜眯了眯眼,眸中光华流转,"自然不是人的,大人我可是被称作'救世主';的,这救世主嘛,区区人类怎可比?"

孟晚舟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怪不得,瞧着就是跟其他人不一样,我还道这分明邪里邪气的,怎打眼瞧着又人模人样是为何,原来是乡亲们错了眼,将一个妖邪看做了神明呀!"

"嗤!你就不能说点好?如今大人我竟是越混越下乘,变成妖邪了?"程煜翻身下了马,瞪了她一眼。

"不敢,不敢。"孟晚舟再度拱手,作低眉之态。

"行了!"程煜笑着挥手,"当初是哪个死活不进京?如今在这京中见了你,倒要问问是哪个臭不要脸的勾了你去!"

他说着,恍然想起那刚回京不久的前任清水县县令来,程煜脸上笑意滞了一滞,心头如堵,只他惯会掩饰,眼一眯,便道:"言策知晓了?你莫不是为了他?"

程煜是知晓她是女儿身的,他可不是言策那个没眼力见的笨蛋,程煜任县令不过月余,便将她看破,初时相处倒还融洽,只调令下来,她拒了他进京的提议始,他便处处与她闹不痛快,更甚者使坏,让她得了个如今响彻京都的坏名声,啧!都是狐狸,谁不知道谁心头那点鬼主意?

孟晚舟眼也不眨,道:"大人此言差矣,人皆传,京中好男儿甚多,闻大人得娶如花美眷,忒惹人艳羡,故在下也得早做打算,毕竟韶华亦逝,容颜易老,大人以为呢?"

程煜默了一瞬,他深深瞧她,眼中情绪翻涌,几番反复后归于沉寂,最后,他笑着道:"好歹也共事一场,如今来了京城,大人我少不得要为你接接风洗洗尘,今夜可得不醉不归,你不许推辞。"

孟晚舟想了想,道:"可。"

程煜抬眸寻了寻,恰见不远有座茶楼,他伸手一指,道:"久久未见,咱们先好好谈谈心!"

初见的惊诧过罢,程煜眼中分明冒出怀疑之色来,孟晚舟似若未见,坦坦然的随他入了茶楼,上二楼寻了间雅间坐下。

带路的小二殷勤的跑进跑出,一份份精致的糕点上了桌,一壶热茶斟满了杯,小二恭维两声,退出门去,室内倏静,只余茶香。

孟晚舟瞧了他一眼,伸出爪子捏起块黄粉相间的糕点来,那糕点极小巧,约莫两指宽窄,呈桃花形状,方方扔进嘴里便化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桂花与桃花相掺杂的香,那香不算得浓,却也不容忽视,按理来说,两种花相掺杂,定有一种被压下去,可这糕点也不知怎么做的,两种味道竟是相得益彰,孟晚舟眯眯眼,拿起茶杯喝了口,目光一移,又盯上另一个来。

她一人自顾自吃得欢,压根儿似忘了身旁还有一人似的,程煜慢慢饮茶,眼见着两杯下了肚,那人还慢悠悠吃着,他不禁有些好笑,这一笑,连心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些许警惕亦散了去。

孟晚舟余光瞥见,慢腾腾咽下最后一口,拿起茶杯漱了漱口,叹息一声,"唉,在下已是极久未曾饱腹过了,今日可是多亏了大人。"

"怎的?难不成哪个还能亏待你?"程煜轻嗤,"说起来,你既入了京,怎没去寻言策护佑?堂堂言家,还是供得起你一人的。"

"言家虽好,可我毕竟无亲无故的,怎好打扰?要不然大人收留了我,免得我饥寒交迫,躺尸桥头。"孟晚舟唉声叹气道。

"啧!那可真是太可怜了。"程煜嘴里道着可怜,脸上分明是不以为然,他瞧了眼孟晚舟身上所着衣衫,原本进来前想探听的话此时已不想说出口。

罢了,她此时入京,许也是私事,近来京城异动,也不可能与她有关,毕竟她自来是推拒入京的,倒是孟父...

程煜掩下眸子,不再深思。

*

既说了要'不醉不归';,程煜自是不可能一顿茶点便将她打发了的,日暮时分,天边瑰色将尽未尽,程煜拖着孟晚舟入了靠近胭脂河畔的醉月楼。

胭脂河畔,自建国以来便是京中最为出名的销金窟,那位于胭脂河畔的醉月楼,则以美酒扬名京都,醉月楼的酒,不知是否是因着那胭脂河畔吹来的胭脂香日夜骚扰之故,一点一滴皆泛滥着醉人、惑人的韵味,缠缠绵绵,永无尽止。

夜晚将至的胭脂河畔,随着树梢之上一盏盏小巧花灯的亮起,渐渐热闹起来,白日里正正经经的男人们,上至八十岁老叟,下至束发少年,或大大方方,或偷偷摸摸,三五成群自胭脂桥上过,些许过了桥便入了河畔酒楼茶肆,些许越街而过,上了停在河边的红绸小船,竹蒿划破幽幽河水,载着船上人径往河中央最大的画舫上去,乍起的乐音载着娇娇哝语飞出舫来,激得水底游鱼好奇探出头来望,片刻又受惊般缩回水底去,鱼尾哗哗一摆,一圈圈水波四下荡开,撞到河边挨个排开的红绸小船,撞到河边探出半张脸的小草儿身上去,满河的脂粉香蔓延到草地上去,醉了过路人。

孟晚舟倚在窗台上,一手拿着酒杯摇晃,时不时抿上一小口,窗外有风,不疾不徐,窗内有香,浅浅淡淡,她半眯着眼,盯着远处晃晃悠悠的画舫看。

程煜坐在桌前,一杯酒倒得满满的,他没喝,手里只顾着剥那用盐水、香料煮过的毛豆花生,这是平常再少见不过的佐酒小食,夜晚还长,一切皆可慢慢来。

"那个吴扬,陈年旧事了,你怎糊涂牵扯进去?要知道若非言大人压着,你早便在清水县待不下去了。"程煜放下一颗饱满的毛豆,漫不经心道。

"没办法,有冤总要报冤。"孟晚舟回道。

"这倒也罢了,只你做得不对。"程煜细想了下呈上来的案宗,道,"一则,你既知自己身份低微,便是从旁相助,也不该牵扯太多,二则,区区一个柳俊生,你既动了,便斩草除根,偏生你未尽心尽力,半途而废,以致放虎归山。"

孟晚舟挑眉。

"若是我,当该如此..."程煜起身,端着大半碟剥好的毛豆花生米子,走到她身侧坐下,捡了颗花生扔进嘴里后,他又捏了一颗摆在窗台上,"言阙为人谨慎,你不该任言策老老实实的递折子上京,言阙门生者众,递上来的折子还未到得帝前,定已被截了去。"

"柳俊生乃郑贵妃亲弟,贵妃久居深宫,在帝前又是一个不管事的模样,便是她有心对付你,也不是片刻之间能成的,倒是郑王,掌管着五万玄甲军,背后又有郑国老做靠山,若他想对付你一个小小平民,再容易不过。如果是我..."

程煜就着几颗花生米,一个个的,将此案郑王一派会牵扯的人数了个尽,然后又一个个的剔除,诸如哪个有什么宿敌,哪个有什么见不得光的隐私,哪个可以收买...一个讲完了,又开始下一个,一番费劲之后,又再就哪些可以在此些事上有所助益说了一通,末了指了指自己。

"像你眼前这个,在朝中说得上话,人缘极佳,对朝中政局十分通透,且对你十分爱护,当属你应该选择的最佳人选。"

程煜说罢,拿过先时顺过来的冷透了的茶水灌了一口,待干透了的喉咙舒坦了,他眯眼一笑,啧啧两声,"瞧瞧!果然大人才是你最该投诚的!如大人这般有实力有能力的靠山,世上有几何?"

孟晚舟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两声,慢悠悠道:"大人是不是有能力有实力在下不知,倒是大人这脸皮,定是天下第一,在下佩服万分。"

程煜摸摸脸皮,无辜道:"瞧你,尽说胡话来着!大人我这脸皮还不是随你?"

无耻至极!

孟晚舟晃晃手中的半杯酒水,极想泼他一脸,转念一想,他的脸皮这般厚还果真是托了自己的福,万一他随手泼她一脸,她岂不是自作自受?

她慢慢的将酒杯转向自己,正凑近了嘴准备喝,便瞥见旁边那人也慢悠悠收回了半盏茶,孟晚舟一梗,那一口未吞下的酒便这么卡在了喉咙口。

*

且不说这边二人怎样互不要脸,那方近半月未见孟晚舟的言策,早已是不指望她自个儿寻上门来了,这些时日,言闵已回了府,言闵为人不羁,说话风趣,每日里陪着他娘,倒是逗得她极开怀,他娘也未与他爹闹不痛快,更不曾为难言素心,言策瞧着,总觉得哪哪别扭,只又说不出来,他憋了近半月,实在无法再忍受府里诡异的气氛,干脆借着杨府公子的邀约避了出来,顺便也想碰碰运气,瞧能不能遇见她。

杨府公子杨斌,与他并无多少私交,只杨府与言府有姻亲之谊,平日里打交道,总也须用些耐心,这些时日府里不对劲杨府也是知晓的,杨夫人眼瞧着,便命杨斌多与言策走动,言策本不想与他一起,碍不过自己也有私心,索性便出来了,哪知这杨斌一出了府,便带着他直奔胭脂河畔来,还一副'我懂我懂';的模样!

言策黑着脸被他扯着过了胭脂桥,往画舫那边走,周围吵吵闹闹的,女子的娇笑伴着男子的调笑,令他分外抵触,靡靡之音与浓得发腻的香味不断的侵蚀着他的双耳与鼻子,令他烦躁得直想甩手走人。

实际他也这么做了,可惜的是,杨公子以为小言大人好面子,之所以如此,也不过是作态罢了,也就没把他的挣扎放在眼里,还一个劲儿的说,"放心放心,没人会说出去的!男儿风流嘛,待哥哥带你开开眼!"

风流个鬼啊!

言策见苦说无效,挣扎亦徒劳,便四下张望着想办法,正苦恼时,一个不经意的抬头,他便瞧见了一个极眼熟的人。

言策不禁一喜。

"杨兄,程大人在楼上,咱们去打个招呼吧?"

"程什么大人?"杨斌不甚在意的随着一瞧,见是程煜,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他似是被烫了似的甩了言策的手,一边躲闪着,一边朝言策小声嘱咐,"为兄先去了!切莫告诉程大人!"

程煜可是他的顶头上司,平常没少收拾他,他可没胆子去他面前碍他眼。

杨斌急急跑了,连言策亦没顾得上,言策整整衣襟,分外感谢程煜这个意外之喜,他想了想,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便见程煜身旁冒出一个脑袋来。

那个发髻松散,懒洋洋支着头的人,分明是他苦寻不得的人,而此刻,她正与程煜抵肩笑谈,一副好得不得了的模样!在他找她找得辛苦的时候,她跟别人过得快活得不得了!

言策怒了,不舒坦了,别别扭扭了,他想也未想,咚咚咚进了醉月楼,推开了殷勤迎上前来的人,又咚咚咚上了楼,似抓奸的母老虎般将紧闭的门重重一推。

房内哗哗啦啦的扇向两边,巨大的响声吓了身后跟来的小二一跳,亦引得窗边二人转头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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