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冷静一下,然后详细地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流民安置点的营地内,杜克示意卫兵端一杯热水给中年流民男子,让他暖暖身子冷静一下。
只是在温暖的房间里,喝着热水也让他抑制不住地身上直打哆嗦。
“是......是山下老爷们的狩猎队,他们......他们进山了!”
他连喝了两碗水才显得稍微好一点,不大顺畅地说着自己知道的情报。
“啊,大人,我叫基诺,是住在西边山上的一个流民。”
刚刚开了个头,他忽然有些拘谨地介绍起自己来,让杜克直皱眉头,这样没有主题的说话方式让他有些烦恼。
“好的,基诺。”为了安抚基诺的情绪,杜克不得不温声顺着他的话头从侧面提醒他,“我们继续说狩猎队的事情,你刚才说山下的老爷是?”
“啊对对对,我们说的是狩猎队......”说到这里他又沉默了一下,“是山下的斯登子爵他们。”
“斯登子爵?”
杜克和弗拉维奇面面相觑,他们对于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一直以来也花费了很大的经历去关注他的消息。
没想到这回就直接撞上了对方了,而且居然是组织什么狩猎队针对流民,杜克一时之间不知要作何反应。
“他们大概一周前进山,刚开始只是进行正常的冬猎......”基诺没有察觉的眼前两位大人物微妙的心里变化,仍旧自顾自的说着,“直到有一位伙伴实在饿得不行跑到营地里去投了东西,他们就开始将矛头转到躲在山内的我们身上了。”
按照基诺的说法,流民们此行也算不上是无妄之灾,只能说斯登子爵的惩戒方式太过激进和残忍,实在让人受不了。
而且他这样的举动不仅仅是针对主犯,他的打击范围直接扩大到所有的流民身上,这已经超出了正常人会做的范畴。
“大人,请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啊!我们愿意在北境要塞做奴隶,只求您让我们活着就好,其他的什么都可以不要啊,大人!”
见被自己给予厚望的两位大人物都开始沉默不语,基诺终于知道了事情似乎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于是又开始跪在地上哭诉,只是杜克身边有卫兵守着让他不敢再像刚才那样抱着他的腿来哭。
“你看这件事情......”
“领主,我们先请这位先生去后营歇息一下吧。”
杜克本来想要向弗拉维奇询问一下他的看法,结果还没开始说就被他打断,想要先将基诺带出去,不想让他听到之后讨论的私密内容。
听到他这样说,杜克马上会意地让左右的士兵将基诺先带出去安置,自己和弗拉维奇再进行商谈。
已经不太敢说话的基诺也不反抗,大概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哭闹估计也无法改变这几位老爷的真正决心。
因此他就认命似的低着头,任由两名士兵将他微微搀扶着架出了房间,自始至终都没有说出再多的话来。
这时房间内就剩下杜克和弗拉维奇两人,于是杜克就马上问道:“这件事情的真假如何?”
在他心底里,还是多少有些不相信还会发生这种将人当做猎物的事情。
“其实这种事情并不少见,特别是在像北境这样比较偏僻的地方。”弗拉维奇却对这种事情没有太多的惊讶,“当然一般被狩猎队对象都是一些‘无用之人’。”
“无用之人?”
“就是想基诺这样的流民,还有无法换取赎金的战俘以及残废的奴隶这些无法继续创造价值的人群,他们最后的作用可能就是供贵族取乐了。”
这一段关于这类现象的介绍让杜克陷入了沉默,终于他还是认识到了自己现在所处的世界毕竟在价值观和道德观念上都有着很多的不同。
“那么我们要去就他们吗?这些流民......”
“救当然是要救的,您的计划不就是要收留这些人作为未来的劳动力吗?眼前就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摆在面前。”
出乎杜克的意料之外,原本极其想要避免和斯登子爵发生冲突的弗拉维奇却非常意外地赞同出手拯救这批流民,即使这样很容易就惹恼作为带头人的斯登子爵。
“我没有想到你会回答的这么干脆,弗拉维奇。”
“我觉得对生命时刻怀有悲悯。”弗拉维奇说了一句非常高尚的话,很快却话锋一转道:“当然我是说用一些风险比较小的办法,我们尽量不得罪斯登子爵,毕竟现在不是什么打仗的好时候。”
“除了我带着人出面保下这些人以外还有什么其他妥当的方法吗?”
在杜克的简单想法里,解救这些流民的最好方法就是自己带着人将这些流民保护起来,然后亲自出面和斯登子爵谈判。
到时候花些钱或者付出什么其他代价将这些流民换下来就很好了,估计斯登子爵也会卖自己这个公爵的面子,虽然很多时候自己的名头并不响亮就是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会适得其反。”弗拉维奇却很快就给杜克泼了冷水,“斯登子爵的性格吃软不吃硬,而且非常乖戾暴躁,如果您用公爵的爵位压制他的话,他大概不会和您再做什么交谈,到时直接爆发冲突都是很可能的。”
“这......”杜克倒是没有了解到斯登子爵的性格如何,只是凭着自己的经验想这些方案,“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这时弗拉维奇却又说出了一个让杜克意外的消息:“我听说基诺一家人是从山间小道上趁着夜色跑下来的,而且他们聚居点人数不算太多,我认为只要和他们的负责人谈妥当之后,一晚上的时间就可以将他们所有人都带下来而且不被发现。”
这样听来事情似乎有很大的可行性,不过他又提出一个问题:“那么这个谈判的人选......”
要在自己的手下中找到和流民有联系的人并不容易,而且在信任方面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刚才我们已经请他到后营去歇息了。”
弗拉维奇非常自然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