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虽然早有谷风领路,但见到玖王爷,湘歌还是有些意外,看见玖王爷的脸色,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怵痛,“你怎么了?”
“没什么。”玖王爷闲话也不多说,只是盯着湘歌的脸看,眼睛里不断闪烁出复杂的情绪,“你认得我么?”
“算是认得?”湘歌似是似非地点点头,第一次来到赤焰城时不约而同的回首,第二次的马下救人,到牢狱之中的探视,他们,算是有过三面之缘?
“你不是这个国家公主的驸马么?”这是她隐隐从云哲那听来的。
玖王爷默不作声,依旧盯着湘歌看,直盯得湘歌心中有些发怵,好似要把她看穿。
等等。
湘歌看着那双眼睛,忽然觉得眼前有些朦胧。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飘绕,“你要相信我!你只要相信本王!”
头疼!脑袋好似千万根针扎一般疼痛起来,好似有什么东西硬生生地要填充进来,湘歌脸上渐渐浮现出痛苦的表情,继而是柔荑捂上头。
“啊!你是……”脑子仿佛要爆炸开来,玖王爷大骇,猛一步上前,一把点了湘歌的昏睡穴,将她扶到自己的床榻上。
雷声轰轰,鱼肚白被乌云遮盖起来,随着天色的转亮,豆大的雨点终于砸了下来,掉在房檐上、瓦片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玖王爷的寝室里只掌了一盏灯,房间光线暗淡,却遮不住玖王爷犀利的眼神。那眼睛正定定盯着床上昏睡的人儿看着,心里说不出的苦涩,痛楚,更多的是—想念。
她黑了,瘦了,憔悴了。
大掌颤抖着抚摸上湘歌的脸,看着那脸上的表情随着回忆的遗忘而逐渐由痛苦转为平和,玖王爷的心说不出的揪集。
他的湘歌,他的王妃,他的妻!
他想起来了。
什么都想起来了。想起他与他的种种故事,想起他爱她,想起他亲手将那银针施进了她的头部……
对湘歌的好奇,与她莫名的默契与牵绊,被她莫名其妙的吸引……种种缘由让他思考,让他回忆,脑中那枚银针竟活生生被自己冲碎,他终于想起了一段丢失的记忆,却也耗费掉了自己近八成的内功。
他悔。
本以为当初放手是为了给湘歌一份幸福,没想到辗转反复,亦不知是不是命运牵引,自己竟再度与她相遇,不仅没看到她幸福,反而看到她数次陷入危难。
是自己错了!为什么要放弃!
床榻之上,湘歌似乎又梦到了什么,脸上又开始泛滥出痛苦的表情,玖王爷指掌抚上湘歌皱起的眉头,轻轻抚平,心里却说不出的酸涩痛苦……那种破除尘封找回记忆的痛苦,不是她这样的身子骨能够经受得起的。
难不成,这便是对自己的惩罚么?
当是时,院门之外,通传的声音高亢洪亮,夹杂着雨声传了过来:“太子爷驾到!”
脚步声传来,随着门开的吱呀声,太子云哲已经迈着步子走进这屋子来。朝阳初升逐渐给院子外带来了温暖,但门一打开还是禁不住有些凉气涌进屋子里来。玖王爷眉头一皱,似乎没看见云哲一般,轻手给湘歌掖了掖被子。
“太子清晨来访,有何贵干?”玖王爷声音冷冷传来,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云哲一眼,更没有半分尊重和顾虑。虽然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成了这赤夏国的太子,可他也隐约知道他的身份。
湘歌的师弟。
就是这样一个师弟,硬生生拆散了他与湘歌的团聚,就是这样一个师弟,带给他的湘歌无尽的苦楚和磨难。
不可饶恕!
云哲丝毫没有理会玖王爷的无理,眼睛直视着玖王爷身后床榻上安睡的湘歌:“找人。”
“找人?”玖王爷冷笑一声,“诺大的太子殿不找,殿下到我这来找什么人啊?”说到“殿下”两个字,玖王爷更是加重了音调。
“是。”云哲有意无意忽略掉玖王爷的嘲笑,一眼便看见了玖王爷身后睡着的湘歌,“她果然在这里,”云哲喃喃出声,忽然声调高起来,“玖王爷,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劫持本太子的客人!”
“客人?笑话!”玖王爷亦是转平为怒,只是声音不太大,生怕吵醒了湘歌,“本王的王妃还不屑于坐太子的客人!”
“王妃!谁的王妃?”又一个声音传了过来,竟然是锦华公主从院子里走了进来,云哲嘴角露出一丝狡猾的微笑。
“玖王爷,本公主刚才似乎听见您说‘王妃’,”锦华公主干脆利落的走进玖王爷的寝室,才一进门就看见安睡在玖王爷身后的湘歌,看见那略有两次见面的脸,她的眼睛忽然变得有些恶毒,“请您给本公主一个解释!”
“公主啊?”玖王爷看见锦华公主,才站起身来,“公主来得正好,您不来的话本王也打算待会派谷侍卫过去呢。”玖王爷一脸正色说道,“本王这两天就打算告辞了。”
“告辞?”锦华公主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王爷的意思是说,王爷找回了王妃,现在打算毁掉与我赤夏国的婚约了?”
玖王爷这位邻国有名的暴虐王爷的事她早有耳闻,王爷的情史她自然也是了解的。
“王爷不要忘了我两国联姻的目的!你若是敢抛我而去,可别怪我去找那白夜酌,联合起来对付你青羽!”
“唇亡齿寒的道理公主不是不懂,白夜酌的性子公主亦不会不知。倘若我青羽国灭国,你赤夏国只不过是多存在几天而已。”玖王爷冷冷看着锦华公主,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当前的时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