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变了?
自被云哲救走,湘歌就再也没出过太子殿半步,仿若与世隔绝,仿若被关了禁闭,她对外界,完全断了了解。
是夜,湘歌又沉沉睡下了。总奇怪自己最近睡眠为什么变好了,殊不知是被云哲在食物里下了药。他怕她嚷着离开,他怕她离开。
赤焰城的皇城很大,大的连皇帝都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少个房子,多少宅院,多少亭阁。所以,以至于太子殿里竟然有密室,也没有人知道。
“放我出去!”狂暴而愤怒的喊声在密室里四起,那声音碰到密室的墙壁便犹如泥牛入海,瞬间被吸收了进去。
这墙砖材质取自白水国白耀山下近百尺深的地底洞穴,天生便具有一种吸附声音、吸附热量的能力,是白水国不可多见的宝贵资源。白水国的黑市曾经将这种砖材以同等重量金子兑换,到现在竟然也变成了有价无市。
大喊的男子被两个侍卫钳制着动弹不得,清秀的脸上已经没有的光彩,取而代之的是颓落、暗淡,以及片片血红点点。
“放你出去做什么?”另一个衣着简单的男子坐在被钳制的男子对面,脸上以一副精致的铜质面具遮掩,手中一个精巧的小瓶子把玩来把玩去,似乎对面的人的死活与他半点关系也没有。
说话的空当,密室的门悄无声息的打开,忽然闪进另一个人来。
见那人进来,被钳制那人先是一愣,继而是更强烈更狂暴的近乎疯狂的咆哮:“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谁允许你们找人易了本太子的容,我要禀告父皇,诛了你们九族!”
烛火摇曳,才发现这两人长了两张一摸一样的脸。
“你来做什么?”云哲不露声色,只是盯着面具人冷冷地问,眼睛余光还时不时瞟向身侧的真太子。
真是太巧了。
世界上当真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么?起初他也不相信,但是当他真真切切看见了,面对了,他才相信了。眼见为实便是如此罢?
那夜他追着贼人一路狂奔,越追越远离了客栈,越追越觉得灯火通明,等到自己有所觉察的时候,已经被那贼人引到了这里——赤焰城皇城。
一百只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植进了自己的身体里,满以为是自己中了什么蛊的时候,那些虫子却全全带着黑色从身体里出来了。仙鹤草的功效被这些虫子所取代,他的毒全全解掉了。
随后他便被带到了这间不可见人的密室来,没有严刑,没有逼供,有的只是面具人略带轻蔑的上扬嘴角,以及这完全吞没了声音的冰冷墙壁。
“权利、地位、财富,你想要的,你想要么?”他清楚的记得,当时面具人就是这样问自己的。
“想要。”他也清楚得记得自己当时的斩钉截铁,“怎样才能得到呢?”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没有错,更何况,现在自己被找上,亦或是福,亦或是祸,这都是一次机会,为什么自己不赌上一把?
“那你现在就拥有了。”面具人声音好似来自九幽冥境,明明平静却让人觉得寒冷,“只要你把他囚禁起来。”
话音刚落,人已起身,云哲看着那人幽灵一般从自己眼前飘过,手上不知不觉多了一个沉甸甸的东西,云哲低头,竟看见那是一把白色的钥匙,冰凉冰凉的,似乎向外释放着寒气。
此时的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人。云哲环顾四周,这屋子里桌椅板凳一应俱全,甚至屋子角落竟然还能看见一张床。云哲四处查看,最后目光停留在那床上,瞬间呆滞地不之所错。
那床榻之上昏躺着一个人,那人长了一张与云哲一模一样的脸。
他不记得那晚是怎么逃出那房门的,只记得手心冰冷的汗珠被手里的钥匙吸的一干二净,可那钥匙分明是在自己的手里了,那门锁,也是被自己锁了干脆。
再后来才知道,那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是赤夏国的太子,将来会拥有一个国家的人。
“怎么了?在想你的小绵羊,还是你良心不安了?”面具人手中的小瓶子把玩的灵巧,几番呼唤,云哲这才回过神来。
“你来做什么?把他弄醒了干什么!”云哲冷声对着面具人,余光却依旧瞟向真太子,他胆怯,他惊怖,他抢了他的东西,他不敢直面面对他。
“哎呀?”面具人笑靥如花,“这是对待恩人的态度么?还是,”见云哲脸色铁青,他又接着说道,“还是,你现在已经起了过河拆桥的心了?”
云哲闷哼一声站在原地。
对任何人来说,有小辫子抓在别人手里总是不安心的,更何况还是一个行踪神秘的陌生人。
“劝你还是省省力吧!”面具下看不到那人的脸眼,“你还小,毕竟是斗不过我的。更何况,我的存在,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是构不成任何威胁的。”
面具人忽然笑了,袖子翻卷,忽然从里拽出一只白老鼠来,手中的小瓷瓶子翻动,终于将它打开,丛里弄出一点粉末到指甲里来。
指甲抖擞,粉末被如数倒进白老鼠的口中,片刻之后,那白老鼠发出惨痛的叫声,挣扎着跳出面具人的手心,在地上翻滚了不多会儿,便眼睛翻白,没了生命迹象。
云哲看的一脸铁青。
“与其想着对付我,倒不如想想如何解决眼前的威胁吧!”面具人起身,将那小瓷瓶放到了桌子上,掠过云哲的身体缓缓向外走去,“要知道,这密室的存在永远不会是一个秘密,而要想保守秘密,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