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相公对她的怀疑越来越深了,直到有一日,一位小妾产下才三日的婴儿,忽然半夜失踪了,众人一通寻找,最后在她房间的一个暗室里找到了那婴儿……你猜那婴儿怎样了?”
“还能怎样?按照前面故事的发展,首先那婴儿已死是必然的,而且十有八九还有可能被人卸了胳膊腿……不,不对,卸胳膊腿儿没用,手段太平常了,莫非是……”
烈小七忽然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前世躺在病床上时没少看书,而且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那种打发时间的宅斗宫斗小说,上斗皇后贵妃,下斗姨娘小妾,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各种肮脏陷害的手段。
比方说她就看过一本宫斗小说,说是有个妃子想要上位当皇后,可偏生那皇后与皇帝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浓的一江春水倒进去都化不开,于是那位妃子便狠心掐死了自己的亲生孩儿,然后陷害是皇后所为……
这样的小说看的多了,自然也就摸出了其中的一些门道,所以当纳兰澈一说那些猫啊狼啊什么的往那位世家小姐碗里藏生肉时,她就已经猜到,这是要把人往妖魔化的路上带了……
既是要把人妖魔化,那自然就不会将简简单单的卸掉胳膊腿儿那么简单,怎么着也得是挖心掏肺,再狠点还有可能是吸食血液……总而言之怎么妖魔怎么来就对了。
果然,她话音一落地,就听纳兰澈冷哼了一声,侧眼看了她一眼,嗤笑道:“你说的很对,卸胳膊腿什么的太平常了,那些恶狼是要让世人觉得那位世家小姐是妖魔化身,自然就要对应着做出些骇人听闻的事情来,那个被藏到暗室里的婴儿胳膊腿儿都在,半个手指和脚趾都没少,可偏偏就少了一个最重要的东西——心!”
“我去,还真是心呀!”
烈小七咋舌。
虽然这样的桥段以前就在小说里看到过,而且看的还不止一遍两遍,可小说就是小说,真要把小说里面的事情搬到现实中来,总觉的有些违和。
更何况还是这种近乎变态的事情。
但很快纳兰澈就让她认识到,挖心不算变态,挖一个刚刚出生才三天的小婴儿的心也不算变态,真正变态的是那婴儿被挖心时的状态!
就听纳兰澈沉声道:“众人找到那间密室时,小小的婴儿浑身一丝不挂,一动不动地地躺在一滩血泊里,胸口那儿被挖了一个大洞,里面的心脏不知所踪,早就已经咽气了,就在众人又惊又吓时,忽然有人说那婴儿是活着时被挖走心脏的,众人细细一看,果然发现婴儿的小脸狞曲的厉害,虽然眼睛是紧闭着的,可那张小脸上满满的全是痛苦之色。”
“而且众人很快就又发现,那婴儿的两只小手,其中一只保持着抓握状,而另外一只小手却是紧紧的拽成一团,有人上前把婴儿的小手掰开,结果……结果发现那婴儿手心里紧紧攥着的,是一小缕布匹,而这种颜色和品质的布料,全府上下所有女眷中,只有那位世家小姐才有资格穿。”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很快就有人发现那位世家小姐衣裙上,的确有一块缺损,而婴儿手里攥着的那一小缕布条,刚好可以补上这块缺损。”
“难得你聪明了一次。”
烈小七翻了个白眼,冷笑道:“有前面那么多戏份做铺垫,且受害人是在那位世家小姐卧房的暗室里发现的,更重要的是受害者手里还攥着独独属于她的东西,这般各方证据齐全的情况下,那世家小姐只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确实是洗不清了,尤其是那婴儿的生母得知情况后,指着那世姐小姐说,自己便是化成厉鬼,也定要过来索命,为儿报仇,说完当场就一头撞死在墙柱上。
一下子出了两条人命,而且还是以这种一种方式发生,那位世家小姐的相公大怒,不由分说就给她娘家按了一个教女无方的名头,一次又一次的打压为难,而那位世家小姐,则直接被赶出了府,连带着把她的两个孩儿也一并赶出来了。”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那位世家小姐心灰意冷,只求她一手扶持起来的相公不要再为难她的娘家人,而作为交换条件,她甘愿接受惩罚。”
“如果事情到此结束也就算了,毕竟天涯海角那般大,何处不能生存,没必要守着一棵长满了毒瘤的老树等死,但谁也没想到的是,当那位世家小姐带着自己一双儿女远走天涯时,有人却在她坐的马车上动了手脚,马车坠落悬崖,才三岁的小女儿摔的面目全非当场就死了,那位世家小姐也摔断了两条腿,唯一幸运的是她那儿子,只受了点儿轻伤,可这也正是那位世家小姐另外一个不幸的开始。”
纳兰澈目光闪烁间,眼中似乎隐隐有些许晶莹,抿着嘴似乎在思量要不要再说下去。
可有些事情,你若是一直压在心底不去想不去碰还好,一旦开了箱掀了盖,必定要来一次彻彻底底的爆发方才痛快。
正所谓压抑的越久,爆发的就越激烈。
就见纳兰澈深呼了一口气,道:“那世家小姐的儿子在亲眼目睹了妹妹的惨死、母亲摔断腿的凄惨后,心里很生气,不顾身旁嬷嬷的劝说,偷偷溜回家责问他的父亲为什么要这这么狠心的对待他们,还掀翻了父亲的桌子,结果他那父亲大怒,不但狠狠打了他一顿,还命人将他扔出府,将他们母子赶去更远的地方。”
“小男孩又是气愤又是失望地回到母亲身边,结果一回去嬷嬷就告诉她,他的母亲,也就是那位世家小姐,疯了。”
“相公背叛,爱女惨死,自己又成了残废……只怕没有几人能承受的住。”
烈小七垂下头,眼前再次浮现了那个如冰雪般漂亮亦如冰雪般清冷的女子,还有那个一秒钟前还对她亲热无比、一秒钟后又大喊大叫着把自己推开的……疯子。
想来纳兰澈口中的世家小姐,应该就是他母亲了。
自古以来世家侯门多倾轧,更何况他那爹……他那爹明显有问题,分明就是一个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