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把那两瓶消毒液放到了桌子上,看了一眼手术室,平静的说道:“一会儿等刘主任出来再说吧。”
听到这话,苗梦丽急了,脸刷的一下子红了,眼泪也几乎快掉了出来。
因为她的“恋爱脑”,工作中除了不少的小差错,刘大夫虽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心里多少也对她有意见了。
要是再叠加上这件事情……
苗梦丽简直不敢接着往下想。
苗梦丽忍不住泪眼婆娑的请求道:“文文姐,这件事情你不要告诉刘主任好吗?反正现在刘主任已经误认为是你把消毒液弄丢了,不如你就继续假装下去,假装是你弄丢的,可以么?”
这会儿不叫“张姐”了,开始叫文文姐了!
文文不做声,心想苗梦丽你真还真是个大聪明,别人不说话都把别人当傻子呢。
苗梦丽见文文无动于衷,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平时就是有些爱丢三落四的,已经被刘主任说了不少回了,要是这一次她知道又是我的错,肯定会找我算账的。看在咱们是同事的份儿上,文文姐,这个错误你先替我承担着好吗,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犯这种简单的错误了!”
文文看着苗梦丽演戏,等苗梦丽表演的差不多了,文文才开始说话了。
“苗护士,原本我也想替你把这个错误承担下来的,但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诊室的人都看到了,就算我不跟刘主任说,其他同志也会跟刘主任说的。事情迟早都要被刘主任知道,我也是不得已呀。”文文也作出一副不得已而为之的样子。
既然是表演,这个苗梦丽还不是她的对手。
要知道她的表演能力可是从小就开始训练的呢!
见文文怎么都不肯替自己承担错误,苗梦丽说道:“你大概还不知道隔壁牙科的马主任和我相好吧?马主任在医院可是有背景的,马主任的爷爷是院长以前的老师,根基牢着呢。即便我有了什么事儿,马主任也会给我撑腰。文文姐,你不如就帮了我这个忙,替我顶了这个错,也算是卖给了马主任一个人情,到时候我也在马主任面前给你说两句好话,让他给医院说说,帮你早点儿转正。你看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儿么?”
文文说道:“谢谢你,但是我不想通过任何不正当的渠道转正,我要靠自己的实力转正。”
苗梦丽见自己说不动文文,知道这件事情迟早要传到刘主任的耳朵里,也就只能听之任之了。
几个小时后,刘芳菲做完了手术,得知事情的真相,刘芳菲用刀子一般凌厉的眼神剜了苗梦丽一眼,冷冷一笑。
刘芳菲这次也不顾及情面了,当众批评苗梦丽道:“苗护士,你工作中出差错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上次让你给病人拿错药,这次你又把消毒液落在别人诊室,下次不知道你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我不管你们私底下做什么,但是工作就是工作,我不允许你们把工作上的事情和私人的事情混为一谈,也不允许你们在该严谨的地方屡次出错!苗护士,你三番两次出错已经严重影响到诊室的正常工作了,今天的事情我必须要上报给医院。”
苗梦丽红着眼睛,自知理亏,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第二天,刘芳菲的主任就不见了苗梦丽。
文文借着休息的当儿,问一个爱八卦的同事汤圆道:“苗梦丽呢?”
汤圆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被开除了。”
提起苗梦丽,汤圆似乎有很多不满,冷冷道:“她以为她是谁呀?仗着和隔壁的牙科的马主任有点暧昧关系,天天在科室耀武扬威的。呵,现在被医院开除了,早上她去马主任科室去求情,马主任都避而不见。”
文文那次去拿消毒液见过牙科那个马主任,年轻帅气,长得有些像韩国小哥,不过从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中,一下就能看出是个精明的主儿。
文文当下就猜到这个马主任不可能真心和苗梦丽好,顶多看着苗梦丽年轻单纯,和她玩玩而已。
文文故作惊讶,说道:“苗护士不是说会有马主任给她撑腰么?”
汤圆啐了一口:“我呸。她也不看看她是谁。马主任知道她出问题之后就不理她了,早上她一大早去人家科室求见愣是等了半天连科室的门都没进去,还撑腰呢!人家马主任也不过是逗逗她而已,她还真当真呀!现在出了问题,人家才不沾她这一身腥呢!”
文文也是有些感慨,就在昨天,苗梦丽还寄希望于马主任能保护她,今天这残忍的现实就把她打醒了。
现实是残酷的,但人总是需要面对的。
文文心想,这也算是给苗梦丽一个教训吧!
苗梦丽还年轻,将来还有很多可能性,希望在工作中恋爱脑的她能早早清醒,也希望她能够早早认清现实,在这个世界上,真正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
汤圆也是个和苗梦丽年龄相当的护士,单眼皮,人长得有些冷清。
但是她对文文倒是挺好的,和文文聊了很多科室的事情,包括医院的一些八卦,汤圆也都一清二楚。
文文和汤圆的关系更好一些的时候,汤圆告诉了文文一些关于刘芳菲的八卦。
“刘主任跟他老公是包办婚姻,两个人之间根本没有感情。上次刘主任生病住院一个月,她老公从头到尾都没有来看过她一次。节假日什么的,也从来不送她礼物。”汤圆煞有介事的说道。
文文问道:“不可能吧?刘主任看起来也是个新时代的女性,怎么会接受包办婚姻?”
汤圆说道:“自然是她老公有能力呗。她现在的工作都是她老公给她安排的。她和她老公结婚十年了,没有小孩。原因嘛……估计是夫妻各睡各的。”
文文若有所思。
难怪刘芳菲虽然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但眼神中总有掩饰不住的疲意。
现在她总算明白一些原因了,和一个不爱的人生活在一起,连呼吸都是一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