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文郑重的说道：“学生希望您找个理由和这几个人断了联系，不要再往来了。我知道目前这几位人物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但您一定要听从我的建议。”
沉修林毕竟年近八十，而且根据他对张文文的了解，他一直觉得自己收的这个学生有“慧根”，学东西很快，而且一点就通。
再联想到最近动荡的局势，沉修林似乎意会到了什么，沉吟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沉老师听你的。”
最近顾容瑾工作忙，有阵子没来看张文文了。
中秋节学校放假，张文文提前在拼夕夕系统上下了一些糕点，水果，弄了一张小桌子，摆在院子里，母女两个人，边吃茶点边聊天。
张文文特意从拼夕夕系统上下单了桂花酒，给王翠莲也斟上一杯。
面前还有绿豆糕，桂花糕，糟糕等糕点，都是京都的宫廷糕点。
张文文给王翠莲递了一个桂花糕：“妈，你尝尝。”
王翠莲吃了一口桂花糕，突然哽咽住了。
金黄的圆月下，母女二人相对而坐。
看到王翠莲哭了，张文文忙问道：“妈，怎么了？是桂花糕吃不习惯吗？”
王翠莲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是，闺女，妈那不是哭，是幸福的眼泪。”
张文文调侃道：“妈，你也太容易幸福了。”
自从来到京都之后，光看到王翠莲流眼泪都不知道多少回了，每次王翠莲都说是幸福的眼泪。
王翠莲无不感慨的说道：“妈突然想起了有一年的中秋，别人都在家里过团圆节呢，我还在四处找人借钱给你看病。想起来那日子简直是心酸啊。”
想起那些黑暗的日子，又想起现在的日子，王翠莲做梦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进了京，女儿考上了燕京大学，找到了医院的实习工作，还在京都找了对象，这一切回想起来，简直如同做梦一般。
张文文安慰王翠莲道：“人要向前看，妈，你看坏日子不是都过去了吗，咱们现在是越来越好了。”
王翠莲擦拭了一下眼角：“是啊，都过去了。人要向前看。”
母女两个人说说笑笑，王翠莲又问起了顾容瑾。
她有阵子没见到小顾了，担心的问张文文和顾容瑾是不是吵架了。
张文文笑道：“他最近工作太忙了，都没时间过来了。不过他倒是托他的属下见天的往医院跑，你放心吧，我们俩好着呢。”
王翠莲提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松了口气道：“那就好。妈看得出来，小顾是个好孩子，你挑人的眼光比妈好。不像妈，嫁给张五树那个杀千刀的……”
不知道怎么就又聊起了张五树，想起张五树在京都已经另外组建家庭，还去学校找过张文文的麻烦，王翠莲不禁咬牙切齿，骂了张五树两句。
这么多年张五树对她们母女不管不顾也便罢了，竟然还跑去学校欺负女儿，这是王翠莲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张五树的。
往常张文文听到“张五树”这三个字儿，张文文都会劝王翠莲不要再提，以免王翠莲伤心，但是如今张文文也不再阻拦，由着王翠莲骂张五树。
毕竟这么多年张五树的确是亏欠她们母女太多了不是么，但凡是个人都做不出来张五树做的事儿。
“冬冬冬。”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张文文看了看手表，都快九点了，这会儿能有谁来？
王翠莲说道：“该不会是你孙大妈吧？我跟孙大妈说了，让她再教我背诵一首古诗。”
王翠莲说着便起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看到眼前的人，王翠莲却愣住了。
足足一分钟，两个人都没有说出话来。
“妈？”
张文文见王翠莲迟迟没有回来，自己也过去瞧瞧，看清楚门外的来人时，张文文也愣住了。
很快，张文文的眉头蓦然皱了起来。
“张五树，你怎么来了？”
张五树正局促的站在门外，有些不知所措。看王翠莲的眼神也带着几分闪躲。
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黑乎乎的，倒是不知道上面写的啥。
“翠莲，文文，你看八月十五的，我实在不该这个时候来打扰你们。但是我思考了很久，我不得不来。我当初跟你妈分开的时候没有正式的离婚文件，现在在单位的晋升就卡在了这一个环节上，单位不知道咋了就知道了我还有一段婚姻，非要我找原配去盖个章，才同意审核我的晋升申请。我本来也不想打扰你们的，但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毕竟我在单位那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才熬到一个晋升机会，总不能就这么白白放弃了吧？”
张五树说的十分恳切。
其实张五树说完这话，张文文心里就清楚了，一定是顾容瑾发话让人卡张五树的晋升。
要不然平白无故单位咋会有人知道张五树还有一段婚姻的？
张五树单位除了顾容瑾，没有人知道他还有一段婚姻。
张五树当然也心知肚明是顾容瑾在背后卡他，所以他来找张文文母女时态度十分恳切，手里还拎着一大兜礼物，一副要赔礼道歉的样子。
晋升的时候知道来找她们母女了，前面几十年真以为她们能轻松原谅？
张文文毫不犹豫的一口回绝了：“不好意思，这个文件我妈不能帮你签字。我说过以后不要来打扰我们生活，请你现在立马走。”
张五树很是尴尬，支支吾吾。
他白天不敢来，就是怕被拒绝了丢人现眼，没想到晚上来也是同样的结果。
一直在一旁站着的王翠莲此刻也回过神来了，王翠莲突然失控的冲张五树喊了起来：“张五树，你给我滚！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有什么脸晋升？我呸，单位要是让你这种人晋升才活见鬼了！我跟闺女过得好好的，你来打扰我们娘俩干嘛？我们娘俩早就已经当你死了！”
……
王翠莲后面骂得很难听，张文文从来没有听过王翠莲这么骂人过，好像把这几十年的脏话全都骂出来了。
张文文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
骂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