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雪能看出苏婉柔心情不好，既然苏婉柔想泡温泉，就陪她泡吧。
陆清雪点点头。
温暖的泉水冒着氤氲的热气，陆清雪犹豫了一下，拿出防护阵盘，开启。
陆清雪信任苏婉柔，不过苏婉柔毕竟是普通人，万一有刺客突然闯进来呢，或者有修士用神识偷窥呢，多开一个防护阵，小心一点，不会有错。
开启防护阵后，陆清雪才开始脱衣服。她将自己的衣服和随身物品收进储物袋，将储物袋挂在脖子上。
她可是看过话本的，有不少人就喜欢在女孩子洗澡时偷衣服。
陆清雪的储物袋小巧精致，就像一个随身香囊一样，戴在身上也不突兀。
苏婉柔看着过来的陆清雪，很美，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精心凋刻的艺术品，集合了人们对美的所有想象。
苏婉柔已经泡在温泉里了，陆清雪被苏婉柔看的有些害羞，赶紧进入了温泉中。
这个温泉有很多矿物质，不是清澈透明的，带一点奶白色，但不像牛奶那样浓稠。
陆清雪进入温泉后，将自己整个人都没入了泉水中，只露出了脑袋。
这样子可什么都看不见。
“你这样子容易呛水的，稍微起来一点。”
苏婉柔抓着陆清雪的滑如凝脂的胳膊，将陆清雪拉高了一点，同时脑袋微侧，看向了陆清雪后背左肩的位置。
温泉水滑洗凝脂，温暖的泉水滑过凝脂般的肌肤。白瓷般清透无瑕的肌肤上有三片莲花瓣呈扇形分布，好像一朵初绽的莲花。
馨儿，她真的是自己的馨儿。
苏婉柔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快速的转过头，捂住嘴，不想让陆清雪发现自己的情绪异样。
“我去更衣了，你继续泡吧。”
苏婉柔离开温泉，身上披了一件单衣，快速的跑了出去。
陆清雪听出苏婉柔的声音有些哽咽，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苏婉柔离开后，陆清雪稍等了一会儿，估计苏婉柔不会回来了，陆清雪也离开了温泉。
苏婉柔跑到更衣的地方，衣服也没有穿，只裹了一条薄被，就坐在了地上。
刚开始只是无声流泪，后来渐渐有了一些抽咽之声，抽咽变成呜咽，声音慢慢变大。
好像堤坝，刚开始只是裂开了一个小口子，有水渗透出来，水慢慢变大，涓涓细流变成了哗哗的江河，然后一发不可收拾，江河决堤，只能任由洪水漫延，逆流。
苏婉柔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索性不再控制，将薄被蒙在头上，放声大哭。
外面伺候苏婉柔的宫人听到里面的动静，不知道应不应该进去。
苏婉柔之前特意吩咐过，不许人进去。
宫人等在外面，心里非常纠结，担心苏婉柔出事，又不敢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被苏婉柔的哭声感染的，宫人的心里也有些难过，莫名的揪心，感觉肠子在肚子里面搅。
夜风吹过，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宫人的衣袖湿了一块。
苏婉柔的声音慢慢变小，呜咽变成了抽咽。
苏婉柔的柔荑抹着眼泪：“不哭了，至少她现在过的很好，还成了厉害的修士，我应该高兴才对。”
苏婉柔调整好情绪，整理了一下仪容，重新回到温泉这儿找陆清雪。
陆清雪已经离开，只剩下空空的池水。
苏婉柔回到寝宫，让人准备好茶水点心，邀请陆清雪过来。
陆清雪看到苏婉柔的眼眶有些红，应该是刚刚哭过，不过情绪看上去比之前好了一些。
苏婉柔给陆清雪倒了一杯茶，说道：“你能给我讲一下你小时候的事情吗？”
陆清雪说道：“我小时候就是在天枢峰上修炼啊。”
“你几岁开始修炼的。”
“六岁。”
“修炼累不累啊。”
“不累，很轻松的。”
“你平时喜欢做什么？”
“画符，只要有时间我就会画符。”陆清雪说到这里有些小得意，含蓄的炫耀道：“他们都说我画符不错。”
陆清雪现在的样子就是一个渴望长辈夸奖，但是又腼腆害羞的小女孩。
苏婉柔温柔慈爱的看着陆清雪，揉了揉陆清雪的头发：“小雪真厉害。”
陆清雪说到这里，拿出了几十张高等符箓：“这个就是我画的符箓，送给娘娘，娘娘虽然自己用不了，但是可以用这个让修士帮忙做事。修士们都很喜欢符箓。”
苏婉柔听到这是陆清雪自己画的符箓，认真的收好，她没想过用这些符箓做什么，只是想要好好珍藏起来。
陆清雪看到苏婉柔喜欢，说道：“其实我还有一种更厉害的符箓，只是那种符箓太稀少了，送娘娘的话，可能会给娘娘带来麻烦。”
“雪儿画符也很辛苦的，不用给我那么多。”
陆清雪没有在意苏婉柔称呼的变化，反正她喜欢和苏婉柔亲近。
……
苏婉柔和陆清雪絮絮叨叨，聊陆清雪小时候的事情。
宫人剪了几次灯花，添了几次灯油。
东方渐白，不知不觉，两人竟然聊了一夜。
陆清雪是修士，一晚不睡没关系，不过苏婉柔是普通人。
陆清雪看着宫殿内的晨光，自责道：“都怪我，没注意时间，打扰娘娘休息了。”
“不怪雪儿，是我打扰雪儿休息了。”
苏婉柔的美目又出现了水雾，她的馨儿怎么这么懂事，懂事的让人心疼。
“娘娘赶紧休息吧。”陆清雪扶着苏婉柔起来。
苏婉柔不舍的看着陆清雪，期待又害怕陆清雪拒绝的说道：“虽然知道有些冒犯，但是你能陪我一起吗？我一直想和女儿同榻而眠，说说心里话。”
“好啊，我也想陪着娘娘呢。”
陆清雪其实也想和苏婉柔这样亲近，只是担心这样会冒犯到苏婉柔，所以没有说出来。
苏婉柔让陆清雪先躺下，给陆清雪盖好被子，然后在陆清雪身边躺下。
“娘娘，你真好。我没有娘，如果我有娘的话，应该就是你这样吧。”
陆清雪的声声甜甜的，柔柔的，但苏婉柔的心却好像被针扎了一样。
苏婉柔睡着后，梦到了十六年前，漫天的霞光，灿烂绚丽，空气中散发着花香，她没有多少痛苦，很顺利的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