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任手腕一抖,杯中酒洒了一身。
左右雍军将领,无不骇然。
“这怎么可能?魏军不是被我们堵在阳平关以西吗?他们怎么会出现在定军山?”
张任一跃而起,大喝道:“你若敢谎报军情,我定斩你狗头!”
“小的岂敢谎报军情!”
“粮营的兄弟们已经逃了回来,具体情况将军一问便知。”
“魏军是从南面的米仓山小道越过阳平关,突袭了定军山。”
轰隆隆!
彷佛一道晴天霹雳,轰响在了大堂之上。
张任脸色骤变,几步扑到了地图前。
他的目光沿着阳平关,急速的移到了定军山以南的米仓山。
“砰!”
张任将拳头狠狠的击打在地图之上,怒骂道:“好你个曹阳,你这几天按兵不动,原来竟是偷偷越过了米仓山,抄了我定军山粮营,你当真是阴险至极!”
雷铜惊道:“米仓山确实有小道可通往定军山,但知者甚少,那曹阳乃北人,他如何能得知?”
众将无不是一脸的不解。
吴兰叹息道:“我早就说过,那曹阳智谋如神,他一直按兵不动必然有诡计,想不到他竟然偷袭了定军山,如此天马行空的手段,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此时张任的脸色那叫一个难堪,如同被吴兰啪啪打了脸一般。
要知道。
就在片刻前,他还在嘲讽吴兰。
现下,曹阳却用奇袭定军山的诡计,印证了吴兰的担忧并非杞人忧天。
曹阳,确实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不过是定军山而已,即便被曹阳拿下了又如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的十万大军,总不能都绕过阳平关,走米仓山小道吧?”
雷铜平复下心绪,又有些不为以为然起来。
“你湖涂啊!”
“定军山位于我阳平关侧后,向西可威胁阳平关,向东可直接威胁南郑。”
“此山居高临下,且我军的粮道就在魏军的眼皮子底下。”
“只要魏军愿意,他们随时可以将我军的粮道彻底截断。”
“这样一个险要之地,你敢说不要就不要了?”
吴兰一边将定军山的重要性表明,一边用嘲讽的目光看着雷铜。
雷铜立时哑口无言,一脸羞愧的低下了头。
“吴将军所言极是!”
“定军山若失,则阳平关不保,我们必须要夺回定军山!”
张任拍桉而起,厉声道:“吴兰,本将命你率一万兵马继续驻守阳平关,无论曹阳如何挑衅,都绝对不可出战!
“喏!”
“雷铜,你随本将率一万兵马,一定要将定军山重新夺回来!”
“喏!”
连下两道将领之后,张任便马不停蹄的亲率一万兵马,星夜兼程的赶往定军山。
次日天明时分。
张任率军进抵定军山下。
此时。
山下的粮营,已尽数被魏军所毁。
黄忠已将十余万斛粮草,全部转移到了山上,一万精兵也悉数在山上扎营。
张任为了防范黄忠西击阳平关,东袭南郑城,便在山脚东西两翼,设下了两座大营。
他自己驻守西营,东营则令雷铜率军镇守。
安营已毕,张任便派人前往南郑,向马休禀报战况的同时,请求再次增兵。
定军山顶。
张任的一举一动,皆被黄忠和庞统看在眼里。
黄忠道:“张任既然到了,老夫就率军冲下山去,一鼓作气灭了张任,砍下他的狗头!”
庞统吓了一跳,连忙开口阻拦道:“黄老将军,你可千万不能冲动啊!”
“那张任有大将之才,他的两座营盘,皆极有章法。”
“老将军你这般盲目冲下去,未必能破得了敌营。”
黄忠的眉头紧紧皱起。
“不冲下山,如何破得了那张任?咱们老这么干耗着也不是办法啊!”
庞统负手而立,目光凝视着山下的两座敌营,眉宇间流转着一抹诡色。
黄忠见此,也不再开口,以免打扰这位凤雏酝酿阴谋诡计,不是,是酝酿破敌之策。
良久后。
庞统笑道:“老将军放心,我已想到一计,不但可破了雍军,还能一举击杀了那张任。”
黄忠不由眼前一亮,急问道:不知凤雏先生有何妙计?”
“那张任自作聪明,将兵马一分为二,妄想同时堵住咱们东西两边的去路,却忘了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他不过区区一万兵马,若我军一鼓作气突围,他如何能挡得住?”
黄忠眯起眼睛,继续侧耳倾听。
“老将军可令乐进,率一支兵马强攻雍军东营,张任闻讯后必定会率西营之兵前来增援。”
“到时老将军可率精兵藏于半山腰,待张任率军从山前经过,便突然冲下山去,必能杀张任一个措手不及,运气好的话,定能将其一举斩杀。”
庞统捋着短髯,将自己的计策详细道出。
黄忠狂喜,大赞道:“果然不愧是凤雏!此计甚妙,就依你之计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