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似霰拎着书包走到江轶的床边,将自己带的作业都拿了过来。她从书包里拿出作业,一边放在床边的茶几上,一边和江轶说:“你们班今天的作业只有物理和数学,这些我都给你带过来了。对了,还有语文,你们班要求背诵。”
江轶看着江似霰把作业从书包一样一样拿出来,有些头皮发麻:“我的手伤成这样了,你觉得我还能写作业吗?”
江似霰偏头看了她一眼:“你好像不是左撇子吧,用右手的话应该不成问题。更何况作业也不是很多……你要是不想的话,也可以只背课文。”
江轶要窒息了。
她是个伤患!住院的时候才不要写作业!好不容易能偷闲不用上学,难道不应该放飞自我,多享受几天才对吗?
在一旁的宁文茵,看出了江轶满脸的不乐意,连忙开口打断了她们之间的对话:“先不管作业的事情了,小轶快吃饭。”
宁文茵托着碗,看向女儿:“霰霰这个点就到医院了,是一放学就从学校过来吧?饿不饿,妈妈还带了你江阿姨的那一份饭,饿的话就先吃点吧。”
江似霰摇摇头:“不是很饿。”
宁文茵就笑着说:“那等会小轶吃完,你再和妈妈一起回去吃。”
江似霰乖巧地点头:“好的妈妈。”她顿了顿,又从书包拿出了一样东西,和江轶说:“这是妙妙给你的礼物。她本来想过来看你的,但是不方便过来,就托我送过来了。”自从秦妙妙分化为omega之后,秦家对她的人身安全就十分看重,基本上每天一放学,就立马把她接回家里。
江轶偏头,瞄了一眼江似霰手里的小礼盒,觉得秦妙妙真的是个不错的人。她顿了顿,和江似霰说:“谢谢。麻烦你明天给我向她道个谢。”
江似霰应了,又问她:“你觉得这个放哪里比较好?”
江轶回答说:“放床头吧。”
江似霰弯腰,就把礼物放在了床头。宁文茵见她们两个交谈结束,舀了一勺饭递到江轶的嘴边,笑着说:“好了,你们两个别再聊了。小轶快点吃饭,再不吃饭都要凉了。”
江轶被塞了一口饭,吃得满满当当。她看了眼面前极其温柔的宁文茵,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了眼江似霰,忽而看到她的神情稍稍别扭起来,双眼一亮。
哎呀,江似霰吃醋了!
吃多点吃多点,把她当成来抢母爱的幼稚小孩吧。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江轶朝宁文茵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谢谢宁姨,宁姨给我做的饭超好吃。”
宁文茵愣了一下,才弯着眼睛笑:“现在才想起来夸我啊。好吃你就多吃点吧。”宁文茵说着又给江轶塞了一大勺。
接下来,宁文茵还给江轶灌了一大盅汤。等江轶吃饱之后,宁文茵才带着江似霰回去。
开车回去的路上,江似霰抱着书包坐在副驾驶座上,想着江轶刚才说的话,迟疑了一会问:“妈妈下周有空的话,可以教我做饭吗?”
宁文茵偏头,有些惊讶低看着女儿:“霰霰想要学做饭了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做美食可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呢。”
江似霰点点头,表示了认可。她想起江轶刚才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觉得大概每一个人都愿意给她做饭吃。毕竟,她那样的神情,太能给厨师带来成就感了。
兴许是晚餐吃撑了,江轶在宁文茵走后打开手机玩了会基建游戏。结果玩着玩着,心思就飘到了一边的茶几上。
她扭头,看着放在茶几上那几本醒目的练习册和语文书,犹豫了好一会,最终还是认命一般从床上下来,单手拎着课本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写作业。
算了算了,她就是忍不了有事情没做完的人。江似霰既然都把作业带过来了,她还是写了吧。
江轶单手翻开课本,瞬间看到自己原先空白的书里,落下了不少行字迹清隽的手写笔记。江轶顿了顿,忽然意识到那是江似霰的笔迹。
果不其然,翻开最新学到的课文里,江似霰给她夹了一张便签:“笔记我帮你做好了,要背诵的课文是第三段第五段还有最后一段。”
很简单的一段话,却充分表明了江似霰是一个多么细致温柔的人。
江轶单手摩挲着标签上的字,愣愣的发呆。
要是这不是穿书,江似霰也不是那个和她命运相连,让她有可能成为早死白月光的人,江轶觉得自己一定会无法抑制地亲近对方。
成绩好,会体贴人,细致温柔,还长得好看。谁能拒绝这种小仙女呢?反正江轶是不能的。
江轶有些惆怅。
但她只是失落了一秒,就连忙抬手拍拍自己的脸,自言自语说:“振作点!你可是要长命百岁的人!”
她才不要为了一个人,连小命都丢掉。虽然很可惜,但还是让江似霰成为她人生里的过客吧。
江轶打定主意,开始写作业。
等她差不多写完物理作业的时候,江琼华才拎着晚餐从公司回来。
一进病房门口,她就看到绑着石膏的江轶趴在茶几上写作业,整个人都呆住了。
江琼华看着自己勤奋的女儿,有点心酸又有点骄傲,就连脚步声都轻了很多。她蹑手蹑脚地进来,将食物放在自己的餐桌上,扭头看着江轶说:“江轶你饿不饿?我买了吃的,先别写了,先吃点东西吧。”
她说完,又有些愧疚地说:“我今天下午开了个会,回来得有点晚了……”
江轶早就听到她的动静,抬头看了她一眼,不怎么在意地说:“没关系,宁姨下午给我做饭了,江似霰还给我带了作业。”
江轶顿了顿:“我吃的很饱,你自己吃吧。”
江琼华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望着她好一会才说:“好,那我吃饭,就不打扰你了。”
江琼华说着,背过身去开始解自己的外卖。解着解着,她看着满桌的饭菜,忽然觉得很不是滋味。她叹口气,扭过头看着江轶,有些复杂地问了一句:“江轶,你是不是觉得来我这里,我对你很不好?”
江轶简直莫名其妙,她从作业中抬头,看向江琼华反问:“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起这个?你又不短我吃短我喝,又没虐待我,这不是很好吗?”
江琼华顿了顿,有些迟疑,但还是直截了当地问:“那你怎么不愿意喊我妈妈?”
江轶被她噎死了。她深吸一口气,和江琼华说:“我觉得,好不好不能这么算的。喊妈妈……是每个婴儿的本能。但我不是小孩了……”
江轶觉得自己这番话说得很艰难,但她又不想江琼华有所误会,辜负对她好的人。江轶顿了顿,说:“你得给我一点时间去适应。人与人之间是互相驯化的,我们……都需要去培养一段时间,你说对吧?”
江琼华是一个大人,怎么可能不明白江轶的意思。她知道江轶某方面比同龄人成熟很多,但对于她这番话还是有些意外。
江琼华点点头,说:“好吧,我明白了。”
江轶见她别别扭扭地转身继续拆外卖盒,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当然,你现在要是和宁姨结婚了,说不定我就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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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琼华背过身轻哼了一句:“说的容易,你以为是我不想结婚吗?”
江轶了然:“好的,我明白了,是宁姨不想嫁给你。”
这就戳到江琼华的痛点了,江琼华被她噎死:“你有时候要是少说一点话,说不定会更可爱。”
江轶懒得理她,她又不想做个可爱小孩,那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