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的桔梗仿佛听见有人在不远处轻声地唉声叹气,是风炎舞吗?桔梗不曾睁开双眼,心中似乎还有一些清醒,是他在叹息吧!好端端的一个人为了自己竟然会深陷大牢,是他太傻?还是说他对自己有情?桔梗那颗情窦初开的心突然生出了如此的念头,让这个平日里看似淘气的女子也变得迷茫了起来。
晨曦从透气的铁窗上射了进来,暖暖地打在了桔梗的身上,这让一夜在潮湿阴暗地地牢里蜷缩的她有了一丝的暖意,虽然现在的天还是初秋,可是在这种人间地狱却显得尤其的寒冷难耐。
“你一夜没睡吗?”桔梗慢慢地爬起身来,看着有些疲惫的风炎舞,虽然精神还所是精烁,但是微红的眼圈泄露了他的焦虑。“打坐调息一样。”风炎舞轻轻地说着,慢慢地抬起头看着有些狼狈的女子,几根稻草还黏在头发上,脸上还留有被稻草压过的睡印,心中突然一酸。这就是自己要保护她的结果吗?在这深陷的大牢里,白皙的肌肤上残留着一些污秽,身上那雪白的长裙也变得污迹斑斑,只是那张可爱淘气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悲伤,似乎对于这种现状并没有太过的意外。
桔梗被风炎舞的盯视有些窘色,“是不是我现在的样子很狼狈啊?”桔梗在风炎舞的眸子中读到了一些怜惜,反而忍不住地上下打量着自己。真的哎!现在的样子一点侠盗的风范都没有,好像一只钻到地沟里抓老鼠的猫,从头到脚都是灰头灰脸的,跟对面那个红色的妖精相比,自己就怎么也猜想不透,为什么风炎舞这个家伙竟然还跟以往一样看不出丁点儿的狼狈呢?
“喂!臭小子,你是怎么做的的?”桔梗忍不住好奇得问着,反正现在早晚要呆在这个鬼地方,自己不再找点乐子,一定会崩溃的。“什么怎么做到的?”风炎舞隔着铁杵疑惑得看着对面的桔梗,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里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看到别样的光彩。“就是为什么我,我这样?你还是那样啊?”桔梗一口认定风炎舞是在有意装作不懂,“呵呵!是因为你贪睡啊!”风炎舞恍然大悟的笑着,还以为她会因为打入地牢而变得心情低落了呢?没有想到还是一如既往的桔梗本色呢!
“好啊!你笑我!”桔梗有些恼羞成怒,拿起地上散落的稻草朝着对面的风炎舞不停地掷着,粉嘟嘟地小脸上撅起了老高的嘴,她最忍受不了就是被人给嘲笑了,这样不是让她有失侠盗的尊严嘛!
“丫头,你怕不怕?”风炎舞被桔梗的样子给逗乐了,突然悲戚从心中涌起,这个问题在他心中盘旋了好久,尤其是看到在牢中瑟瑟发抖昏睡着的桔梗,想要保护她的欲望竟然会越来越强烈,就连手中的那个红穗都被自己扭捏的变形。
“呃……你怕了?”桔梗被风炎舞的问题问的有些一愣,忍不住地脱口反问。“丫头,如果有机会离开这里,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江湖。”风炎舞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同时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瞬间闪过。是在关心自己吗?桔梗心中暖暖的,对风炎舞的话突然有了不一样的感动,欣喜透过自己的眸子不小心流露出来。
他决定了,一夜的深思熟虑还是让他做了这个决定。如果今日皇上还不放桔梗出狱,他只能,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
就在两人心中都开始有了变化的时候,一阵急切地脚步声匆匆地走来。陆公公手持拂尘率先走在前面,身后大庄主风云飞,二庄主逸紧随其后,几名带刀侍卫面无表情尽着本职工作。
“舞,你没事吧?”风云飞见到安然无恙的风炎舞激动地忍不住喊出声来。逸也迫不及待地来到桔梗面前的铁门外,不停地晃动着铁门,显然欣喜让他忘记了打开大门。“桔梗,你怎么样?为什么会憔悴成这样?”逸心疼表情全然写在了脸上,让旁边有些惊愕的风炎舞心中一沉,神色也变得暗淡了下来。还是逸能够全然救的桔梗出狱啊!
“二位稍安勿躁!还是先打开牢门再说!”现在最为冷静地当属陆公公,他还未开口喊人,狱卒长早已点头哈腰地跑了过来,“陆公公,小的在这里嘿嘿!”。陆公公垂头斜眼瞅了瞅有些肥胖的狱卒,慢声地说道:“杂家此番是来传皇上口谕,翠雍山庄三夫人桔梗戏弄公主在先,又辱骂皇上在后,有损皇威欺君犯上理应处斩。其夫风炎舞大殿之上放任桔梗出言不逊顶撞皇上,理应发配边疆劳役终生。但是,皇上念桔梗有一线金钱庇佑可免除其刑罚,至于三庄主风炎舞虽可减轻刑罚,仍要重责二十大板以作前车之鉴。钦赐!”陆公公的话音刚落,随后听见众人俯身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开门吧!”陆公公示意狱卒长打开牢门。“为什么打的不是我?他凭什么要打臭小子二十大板啊?祸是我闯的,这个板子自然是我来挨!”桔梗听闻那个狗屁口谕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桔梗,住口!”逸站在桔梗的身边,顿时一把扯过了她。这个丫头在犯傻吗?难道不知道自己在阎王爷那儿报了道吗?在这个天牢里还大呼小叫,真的是不打算活着离开吗?
“三夫人,皇上可是看在一线金钱的份上饶过你的,你可要知道一线金钱只能用一次,杂家还要带着它去面见皇上。你要是再这样胡闹没有一线金钱的庇佑,到时候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了。”陆公公威泽并用,显然他太了解皇上的脾气了。
“可是……”桔梗急切地回过头看了一眼沉默地风炎舞,他不说话也不辩解,只是一味的默然表情,跟与自己在天牢中的那段时光判若两人。“可是我没有什么一线金钱!”桔梗坦诚的说道,什么是一线金钱?她从来不记得有那样一个东西。
桔梗的话一出让陆公公有些惊愕,这个怎么会有错呢?“丫头,你看看临进宫前那个幽阁门的人赠什么给你?”风炎舞早就觉得那个幽阁门的白衣少年是如此的与众不同,似乎早已预料此番有什么大事发生?
桔梗恍然大悟得在怀中摸索着,果然一锭金纸做的元宝稳稳地托在桔梗的手心上。“这是什么啊?大白天的就给我烧纸钱?”桔梗不悦地嘟着嘴。其他人却惊呼得喊着:“一线金钱!”“不是吧!这个就是一线金钱?”桔梗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众人惊讶的表情,难怪当日羽说这个是免死金牌了。想到这里桔梗也似乎陷入了沉思,那个羽究竟有着多大的能耐?
“来人,带三庄主执行刑罚!”陆公公从桔梗的手中接过那只象征免死金牌的纸币,毫不留情地喊起了执行。
“啪—啪—啪……”一声声棍棒打击在风炎舞的身上发出了沉闷地声音,每打一下都在牵动着桔梗的心,她此番不但没能亲手将匕首**那个昏君的胸膛,反而却让风炎舞遭受了如此的刑罚,心中的酸疼难以标明,只是两行清泪在落寞出淡淡地滑落。
是心疼还是在忏悔?都有吧!逸轻轻地揽过桔梗的肩头,她那自责和不甘的神情深深地戳痛了自己的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