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5

田莲莲快言快语地说：“你们这些有文化的人，说出来的话真拗口。”

赵菩提举起相机，连续给田莲莲拍好多张照片，然后把相机给杨非凡，让他给她俩拍合影照。田莲莲一会儿抱住赵菩提，一会儿按住她的肩膀做着飞翔动作，一会儿拉住她的手又蹦又跳。拍完照，田莲莲翻看着拍的照片非常激动，她说：“菩提姐姐，你能把这里面的照片给我阿爸阿妈看看吗？”

赵菩提说：“行，你家要有电脑，我把照片拷到你电脑里。”

田莲莲沮丧地说：“我家没电脑。”

赵菩提说：“没电脑也没关系，我回去把照片洗出来，再给你寄过来。”

杨非凡看她们对这里恋恋不舍，没完没了地说话，就没走的意思，他说：“我们今天的正事还没干呢，我们走吧。”

田莲莲说：“这不是都到这儿了，怎么还没看完呢。”

赵菩提说：“天不早了，我们也该回了，走吧。”

田莲莲还想沿着原路回去，杨非凡说：“我们今天是来踏勘线路的，得沿着南半坡回去。”

南半坡芭茅草和荆棘很多，尽管有田莲莲在前面劈路，赵菩提一不小心，手上还是被划了两道伤痕，汗水流到上面，又痒又疼，但是，她皱皱眉头忍住了，没让杨非凡发现，仍然跟他们有说有笑的。田莲莲突然止步喊道：“蛇！”

赵菩提和杨非凡都吓得打个冷颤，赵菩提脸色苍白，马上止步惊讶道：“啊！有蛇。”杨非凡往前探着身子说：“蛇在哪儿呢？”

田莲莲往前指着说：“就在前面。”

杨非凡壮着胆往前走两步，他看到一条好长的蛇正慢慢地钻到旁边的草丛里。

田莲莲说：“等它爬远了我们再走，要不然，它还以为我们要攻击它呢。”等蛇爬远后，田莲莲用砍刀扫一下身前的芭茅草，又说：“走吧。”

杨非凡说：“莲莲妹子，你也怕蛇呀。”

田莲莲说：“我不是怕它，我是不愿意跟它抢道。”

快走到山寨时，赵菩提说：“杨非凡，你说，走山沟比走南半坡能近多少？”

杨非凡根据时间推算一下，然后说：“最少能近五、六公里。”

赵菩提说：“我想组织人论证一下，把这段管道优化一下，让勘察设计院重新做个设计。”

杨非凡说：“你什么意思？”

赵菩提说：“我想让管道由南半坡改走沟里。”

杨非凡说：“这不行。”

赵菩提说：“为什么不行？”

杨非凡生气地说：“我请你来，本想通过重新踏勘线路能增加点工程量，你这样一来，我们的工程量不但没增加，反而减少很多，你说能行吗。”

赵菩提生气地说：“多增加五、六公里，就多投资三、四千万，这其中，钢材的投资占一大部分，你们的施工费只是一小部分，为了让你们多挣点施工费，就白白让国家损失三、四千万呀。”

杨非凡提高嗓门说：“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管我们施工队能不能挣到钱，有没有效益，职工能不能拿到钱。这样做，不要说我们下面的施工队不干，就是我们公司也不会干”

赵菩提也提高嗓门说：“站在你们的角度，你们这样想也没错，但是，我是代表投资方，我也有责任那样做。干不干是你们的事，改线不改线是投资方说了算。”

杨非凡说：“难道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赵菩提说：“没有，必须重新论证。”

杨非凡说：“这段管道的线路已经交过底了，你不吭声，也没人说你不负责任。”

赵菩提说：“我不吭声，是没人说我不负责任，但是，我的职业道德不允许我那样做，我的良心会一直谴责我。”

杨非凡说：“照你的意思去做，工程量会大大缩水不说，那沟里地方那么狭窄，怎么施工？”

赵菩提说：“依我看，走原来的路线也不好施工，再说，我只是说先论证一下，论证后可行就优化，不可行就不优化，又没说非要优化，你吼啥吼。”

杨非凡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我啥时候吼了。”

田莲莲看他们越吵越凶，她赶紧回过来，不解地说：“你们怎么了，刚才还有说有笑的，怎么突然就吵起来了，为什么？”

杨非凡说：“没事，我们是在争论工作呢。”

田莲莲拉着赵菩提说：“天都快黑了，我们赶紧回山寨吧。”

赵菩提说：“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们的司机师傅还在山下等着我呢，我得下山了。”

杨非凡看赵菩提要走，他才有些后悔刚才的不理智，说话口气也缓和多了，他说：“刚才我有点不理智，你别生气，你看，这天都黑了，你们现在走太不安全了。”

田莲莲拉着赵菩提说：“菩提姐姐，非凡大哥说得对，这山里的路太难走了，你们要是走出这五岳山区到大路上就到半夜了，很不安全的。你是不是担心没地方住呢，没问题，我家地方可大了，今晚你就跟我住吧。”

赵菩提说：“我们司机师傅的技术高着呢，不会有问题的。”

田莲莲拉着赵菩提说：“菩提姐姐，你刚才可是答应过我，要给我阿爸阿妈看我的照片，你不去我家，我阿爸阿妈就看不到了。”

赵菩提说：“我回去就把照片洗出来，一洗出来就给你寄过来。”

杨非凡说：“你是不是担心你们司机师傅没人管呢，没关系，我给我们的副队长打个电话，让他把你们的司机师傅照顾好，保证他有吃的有住的。”杨非凡说罢赶紧打电话。

赵菩提说：“你别打电话啊。”

杨非凡也不理赵菩提，照样打他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