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的话:
这一卷开头,改了N次,废了数稿。给闺密看了,他提的几个问题挺中肯的,虚心接受。
这是修改后的版。本想在上一篇修正,但无奈没有修改章的权限。我的编编最近可能在渡劫,一直联络不上,祝她好运吧。
在这个次元,大家活的都不容易。没办法,不等了,先往下走吧。
提醒:这才是这一卷的第一章,上一章已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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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地一声巨响。
我们用来逃命的卡车被迎面而来的旅游大巴撞个正着。此时正是午夜,这里是云贵高原边界,山高坡抖,用山路十八弯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之前隔着车窗就看到对面开着车灯,疾驰而来的丧尸大巴。
满满一车的旅客都被感染了,窗玻璃上到处是鲜血和胡乱挥舞的残肢断臂。被啃掉大半个下巴的丧尸司机,正睁着混浊的眼珠死盯着我和我的战友。
按理说,被感染后的丧尸应该四处流动,寻找新鲜血肉才对。但在我们出发之前,就听说"巴比伦"病毒又变异了。一些丧尸生前爱好什么,会在被感染后延续以前的行为模式。
显然,我们遇到的司机就是一个这样的变异者。人已经丧尸化了,却还尽心尽责的开着大巴,继续带着他的旅行团兜风。
这要是在大灾变发生之前,就是个爱岗敬业的好同志啊。可现在让我们对上,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所在的佣兵团,费劲千辛万苦,才从金三角那个鬼地方拿着东西跑出来,大家一路打着丧尸上路。没完没了的尸海大军,几次都差点团灭。本以为找到中国军区,领了赏金就结束了。
团长认为,远离城市和感染源,这种偏僻无人的大山深处是最安全的。没想到,我们都低估了这病毒的威力。我们的卡车跟一辆满载丧尸的旅游大巴迎头相撞。
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可怕,声波像针一样穿破我的耳膜。
巨大的冲撞力,让我们坐在车里的人都有种坐过山车的感觉。我还好,绑了安全带。我的队友们可就惨了,全部颠飞起来。
我身旁的乌克兰团长一声大吼:"抓稳"!
然而我们的车正处在拐弯处,被这大巴一撞就往后退。最后退到悬崖边上,那大巴的丧尸司机又是一脚油门。
"住手!"
"Shit!"
"ばか!(日语:愚蠢、傻瓜)"
大家来自世界各地,生死攸关,这种时候各种母语全部彪出来了。
这种时候,骂脏话又有什么鸟用呢?我们的卡车就像只断翅的鸟儿,直线往下落。头顶上,那辆丧尸大巴也跟着一头栽下来。
四周都是梯田,找不到半棵粗壮的大树。我们所座的卡车在空中不断翻滚、散架。零件、金属、物资、丧尸...甩了一地。
凭着生物的本能,我的双手开始在周围乱抓,像一个溺水的人想抓住一根稻草一样。
我不知道,我们的车是怎么掉到山沟底部的。因为车翻到中途的时候,我的脑门重重磕在前窗上。我感到一股热流从我的耳朵里流出来,不远处发出一道强光,眼前似乎有一条黑呼呼的身影闪过,但事发突然,没有半点思考的时间,我就昏过去了。
再次醒来时,我正仰面朝天的躺着。我全身的感官迟钝而麻木,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我一下子慌了!
一定是摔下来的时候,把脑子给摔伤了,真TM的点背!
当佣兵那么多年,什么事没遇到过。但想到之前跟着落下来的丧尸大巴,这种时候又聋又瞎要怎么办?
我不敢叫,也不敢动,怕招来丧尸。可这么躺下去也不是个事。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如果幸存下来的战友们没有找到我,以为我死了,就会离开的。
留我一个人,又瞎又聋,那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不能这么躺着!树挪死,人挪活!
我忍着心中极度的恐慌,试着伸手去探。我摸到了草地、石子、轮胎、以及一个金属箱,里面摆着三只针管的空位。其中一个注射过的针管就在我的脚边,另外两只不知哪儿去了。
哦,看起来我还在车祸的事故现场。
我慢慢判断着自己的处境,试着发声,想召唤同伴。但我发现,就连说话的能力,也丧失了。
艹!
我趴跪着不断在四周摸索。最后摸到了一样东西,感觉很高很沉的样子。
我心中大喜,扶着那东西,慢慢的爬起来。这爬起来的动作相当吃力,感觉平衡感很差,腿脚麻木僵直。不行,我得赶快找到小猫。
小猫是我们团里的英国军医,前军情六处成员。退伍后,发现自己适应不了和平的生活,常常午夜惊醒,下意识去拔枪。有一次发噩梦,差点蹦了枕边的老婆。
他绝望的认了命,离婚后重操旧业,当上了佣兵。他的手法虽然简单粗暴,却救了我们一次又一次。
这个时候,我扶着站起来的东西突然动了。尽管这个身体受了剧创,五感失去了大半。那股浓浓的腐臭味和血臭味,还是让我认了出来。
艹,我居然扶着一个丧尸站起来!
我差点就吓傻了,连忙伸出手去抽藏在战术背心里的丛林刃。然而,那股腐臭味只在我身边停留了一小会就远去了。我甚至感到身体被丧尸干瘦的手掌推了一把。
对方就这么走了?放过我这顿眼前的大餐?
这个问题,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伸展了一下僵直的身体,受伤的感觉真不好。感觉整个身体变的异常沉重。
我慢慢的走出去,一步一拖。中间似乎又撞上了几个丧尸,但被他们完全无视了。
怎么会这样?我心跳如擂鼓,有种不详的感觉在酝酿。
我不记得走了多久,被剥夺的五感慢慢回来了。其实也不是回来,而是我发现天亮了。
随着阳光的到来,我的视觉、听觉等五感都开始慢慢的恢复。
我现在有两个消息要宣布。
好消息是我看到小猫和团里几名失散的战友了,坏消失是他们都不理我,只是自顾自的在山沟里乱走。
我能说话了,我试着叫他们的名字。曾经的战友,就像一群毫无知觉的机械品,张牙舞爪冲我咆哮。闻闻我的味道后,径自走开了。
没错,他们被感染了,都成了丧尸。
发现这个事实之后,我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我开始在两辆车的残骸处徘徊,搜寻各种能用的物资。
下意识的,我没有搜集食物,专注于武器。
收获还不错。我找到了一根三棱军刺、巴克的边锋射手、两枚烟雾弹、三个手雷和一批子弹。
看着已经彻底丧尸化的巴克,我为这个索马里人感到叹息。他有一手好枪法,我的狙击和战术就是他教的。边锋射手是工匠为他量身订制,专门设计的双枪。
轻盈便携,后座力小,含弹量高,可单射也可连射,威力还大,打丧尸是一枪一爆头。
我羡慕了很久,可工匠是个看重肤色的美国种族主义者。你妹!哥又不是离了你地球就不转。不过,这人在金三角临死之前,把自己的宠物猫和妹妹托给了我。没办法,那时候在他身边的,就只有我。
我们是看不上彼此,可不代表我们不会为对方努力。
我说:"如果人还活着,我必尽全力"。
"谢谢你...对不起"一声闷响传来,工匠吞枪自尽。没办法,他伤的太重,走不了了。面对那无穷无尽的尸海,与其变成其中一员继续害人,一心求死才是濒临绝境的唯一选择。我为自己准备的那颗子弹就时刻跟我的狗牌挂在一起。
(注:狗牌:军用识别牌。详列士兵的个人信息,方便阵亡后收尸)
我缓慢的把他们的装备一样样收进自己的战术背心和丛林迷彩裤中,这种感觉就像我在分享他们最后的荣光。
对我们这群没有国籍,无家可归的佣兵来说,能让你交出后背的战友都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他们就是我的家人。
大家一起吃饭,一起受训,一起鲁管曰炮,一起寄钱回家...哪个人有什么毛病,大家都一清二楚。
现在,所有的打打闹闹,危机冒险全部过去了。他们的人生剧本结束了,而我的还在继续。
不该伤感的,我闭上眼睛,只想抽根烟。
再次睁开眼睛时,我看着身上的衣服乐了。
这身纳米磁力丛林迷彩可是好装备啊,当时买的时候因为贼贵,心疼的要死,哥的钱一分一毫可都是用命拼回来的。
现在用起来,才发觉它的好。没有划痕,没有破烂,到了现在还能保持住人样,不错了。
收集好这些东西之后,我延着卡车驾驶室的血痕往前走。我知道这一定是团长留下的。
身为战斗民族,这个身高接近两米的乌克兰壮汉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一个膀子有我的两个身子粗。剔着个大大的光头,肌肉结实有力,全身都是伤痕。据他自己说,是当年被基地武装分子抓捕后,严刑拷问留下的伤。
当佣兵的就这命,为钱参加战争的雇佣兵战俘不受日内瓦条约庇护,熬刑熬不过就招,熬得过就挺。我当初刚入团的时候,就被他们合伙给坑了。
美其名曰特训,真实的情况比地狱还惨。我们一群新加入的大老爷们被虐的死去活来,那滋味至今想起来还会让人发抖。不过,日后想想,如果没有这么变态的特训,我活不到今天,如果眼下也算活着的话。
我一路前行,终于在一块大石头旁找到了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