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儿和果果吓得蜷缩在一团尖叫起来。
“姑娘,我可以用这头梅花鹿跟你们换一点糙米吗?”
猎户生怕把牛车上的男男女女吓坏,用的声音是那种很柔和很温柔的声音。
话音刚落,嘭得一声,老肥的一只梅花鹿,就被猎户扔在牛车上。
“糙米我们暂时没有,我们现在要去县城,等我们回来,要不我们给你带吧。”
殷殷大跌眼珠子,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猎户身形如此彪悍,竟然说起话来这么温柔。
“好!多谢姑娘了!”猎户隐隐有几分感激之色。
紧挨着殷殷身侧的楚文轩,忍不住去摸了摸梅花鹿的肚子,还会蠕动,惊叫一声道,“哎呀!这只梅花鹿还是个孕体的梅花鹿,里面的鹿胎可是价值连城呢。”
“鹿胎,鹿胎…听说女人吃了,很滋补身体的。日后下崽会变得容易得多哦。太好了弟媳吃了,可要为我们楚家添崽子了。”
文秀心里大喜,一只鹿胎换一点糙米,是一笔很合算的买卖呢。
殷殷估摸这怀孕的梅花鹿,若是卖了钱,一定会得一两银子左右吧,旋儿对那位猎户道,“那个大叔,你如果自己上县城去贩卖的话,估计会赚不少钱呢。”
“我知道,可谁让我是个落寇山民呐,我若是上县城,那些衙差们还不紧巴巴得抓我来着,姑娘你叫殷殷是吧,鄙人叫卫庆海,我这几天都在这附近一带观察过了,你们的牛车每天都会经过这里,而姑娘你瞅着也是心地善良的,所以,我…”
说到这里,卫庆海颇为不好意思得低下去。
提及落寇山民四个字,顿时间,楚文轩和文秀吓得手脚抖颤,所谓的落寇山民,不比张大草,张大草虽然也称得上是山民,可张大草这样的山民,人家是居住在山脚下的,而眼前的猎户呢,他身为落寇山民是要居住在深山里头,多是以前做了歹事,犯了法,所以生怕被山下的衙差逮捕,为了躲避这些衙差,有上顿没下顿的,拖家带口得隐匿在深山,说他是野人,也没有错。
而殷殷并不知道这些只是觉得眼前的猎户很可怜,“要不,等会儿我去县城把你给我的梅花鹿,我把它给卖了,卖一两银子得了。”
“不,姑娘,我只要一点糙米就行。”猎户卫庆海瞅着殷殷,有些眼热,“还有,姑娘,你去县城顺便能给我一些治天花的药吗?如果有就最好了。”
“天花?”殷殷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会得这病。
然而文秀和文轩很替殷殷担心,这天花在这个时代压根儿就是一个绝症,治不好的,如果那个落寇山民狂性大发,要杀了他们一干人等可怎么好?
“是你的妻子得了天花吗?”殷殷看着猎户卫庆海。
“不是……”
卫庆海摇摇头,急切切的表情让人很是动容,“是我儿子,今年三岁,才会叫人的,如果你救了他的性命,我愿意把我的命交给你,一命换一命。”
可怜天下父母心!
“能抱来给我瞧瞧吗?”
殷殷说道,“或者,我可以想办法。”
说话之间那猎户卫庆海转身飞入深山草丛,一会儿功夫的光景,卫庆海就上气不接下气得抱着一个男娃子,裹在兽皮里,一直哭着,脑门上大满大大的天花豆,看起来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可殷殷一点儿也没嫌弃。
“姑娘,一切就拜托你了。”卫庆海就差没给殷殷跪下来。
“我尽力。”
殷殷抱着男娃子,那卫庆海依依不舍得看了看儿子,他现在把一切的希望就寄托在殷殷身上了。
等那个猎户走远了,文秀与楚文轩二人之间的谈话总算点醒了殷殷。
原来落寇山民多是犯了法的人,逃窜在深山没得办法,这一次若不是卫庆海的儿子患上天花,估计他一生都隐匿在深山不出来的。
方才听着卫庆海说他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他儿子的性命的时候,听得殷殷想哭的心思都有,父母疼爱孩子,哪怕牺牲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的。
“既然这样,我们可千万别让诸葛大哥知道,他今天开始,就是衙门差役了,若是知道卫庆海这个落寇山民,说不定会将他抓捕起来,到时候,孩子就成了孤儿了。”
殷殷抱着兽皮中患天花病的小娃娃。
文秀讳莫如深得看了一下,有些踌躇的样子,“弟媳,那个…那个我听说呀…这个天花病是会传染的。”
“娘子…”楚文轩也想让殷殷在途中直接丢弃这个孩子,但是这样畜生不如的话,他一介书生实在说出口,到底也算是一条人命,想当初,麦田那个弃婴,殷殷娘子还是一路反顾抱回家,然后让殷殷给医治好的。
如今,楚文轩看着殷殷无比坚定的神色,特别是对那个小娃娃的同时,楚文轩的心软了,拉着殷殷的手,“娘子,你是不是真的有办法医治?”
治愈天花,得先接牛痘,听闻一头奶牛的身体上生大一种牛痘,就是治愈天花的特效药,就是不知道奶牛哪里有。
“相公,大姐,你们知道哪里有奶牛吗?”
殷殷这话让楚文轩和霓双臂好一阵子奇怪,大黄牛他们倒是见过,就好比眼前牛车前面的这一头,奶牛?!
“师父,是不是那种黑白花斑的大头牛,每一次它出的奶足足有一桶,直接可以喝的,上一次,我还偷偷得钻进犬洞喝了一口,很好喝的。林府就有哇!”
说话的人,不是徐绿儿,而是林果果。
黑白花斑大头牛,还能出奶,天呐,就是它拉,就是这样的奶牛啊,奶牛上面的牛痘可是天花的天生的克星呢。
“林府,哪个林府?”殷殷赶紧问。
“就是跟我们用一百两银子预定50盒如花娇化妆品的老夫人呀,林老夫人呀。那个老夫人叫林华氏呀。”
林果果说了一半,很是跟殷殷告饶得道,“不过,师父,你可千万别告诉林老夫人,每一次我都钻入林府的犬洞,偷吃奶牛的奶呀,我实在是饿疾,姐夫林良又去当兵,家里就姐姐和我两个人,姐姐就怀着身孕,我有好吃的都留给姐姐的,我肚子饿得没有办法,所以才去偷喝林府家后院的那头黑白奶牛的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