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唯独殷殷知道,一切都太迟了,阿云她此刻也只能吞下自己铸就的苦果。
阿云足足哭了三天三夜。
经历数日,她的头发皆白了。
声音沙哑的阿云,说话之间,连殷殷似乎都不认识她了。
“殷殷姐姐,对不起!”
阿云给殷殷跪下来,怀中抱得是阿岁的骨灰。
“你没有对不起谁,你只是对不起你自己,更对不起死去的一直在死亡那一刻仍然爱着你的阿岁!”
殷殷淡淡苦笑,任凭眼中的泪水滑落,“阿云,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有阿岁那样的好男人!他爱你!爱到生命最后一刻仍旧爱着你!难道你一点悔悟都没有么?”
“殷殷姐姐,我错了,我现在幡然悔悟了呀。”
阿云哭哭啼啼如丧考妣,其实,在阿云的心里,早已将阿岁当做自己的兄大,可没有想到,他苦苦寻找她十几年,竟然让阿岁付出生命的代价,若是阿云早就知道结果会是如此,她宁愿自己永远隐匿在深山,再也不出来。
“悔悟已太迟,人死如灯灭,你还悔悟什么?”
殷殷苦笑她傻,为何总是要等到人死了才知道去悔悟去悔改,老天爷又不是做慈善的,凭啥给你一次又一次的机会,你自己不珍惜,怪得了谁,你自己偏偏作死犯贱又怪得了谁,殷殷此刻,只是为阿岁一人心疼,这样的好男人,唯盼他下一世能够找到一个情投意合的男子,再也不要跟此间狠心女儿阿云有任何牵扯。
“我会一辈子守护在阿岁的骨灰旁,永志不改。”阿云嘶哑的声音犹如地狱里头的罂粟花瓣开裂一般,透着一股子森寒的声音。
只是,这样的声音,听到殷殷耳畔只是徒添几分可笑至极,“你自己做到了再说罢!”
“我会做到的!”
“若我做不到就那上天剐了我!”
阿云拼命嘶吼,她决定了,要抱着阿岁的骨灰,守在死去的爹的坟前,从此不嫁,一生一世陪伴,只有这样,才能够弥补亏欠的过往,只有这样才能弥补过错。
看着阿云抱着骨灰坛离去,步履清碎,她似体力不支,走了一步,险些跌倒,差点没有将怀中的骨灰摔碎。
阿云行囊里头有殷殷暗中塞给她的一些馒头,是阿云途中的干粮,殷殷做这些,并不是为了阿云,而是为了阿岁,若是阿岁还在,阿岁一定会紧张阿岁路上是否有吃的。
如果阿云行囊没有吃的,恐怕阿岁的灵魂又要不安了。
殷殷希望,阿岁的灵魂日日夜夜陪伴在阿云身边,这才好呢。
阿岁的死去,阿云的离去,之后,西烈村又下了一场磅礴的大雨,似乎将这一切不吉祥的气息,全部清除而去。
晚饭已经做好,楚文轩吃了一半旋儿去房间拿了箭矢,递给殷殷看着,“娘子,你瞅瞅,这箭矢上面的标志是药林谷的…这一次恐怕又是芈清宴那个犬贼派人来害你的吧…”
“会吗?”殷殷拿过来仔细一看,箭矢上面的图纹果真是药林谷的标志,只是标志归标志,殷殷不相信的是,会是芈清宴所为。
这前半生,殷殷也算经历不少人人事事,虽然殷殷不敢说自己对识人有着过人的判断力,但是至少,当初药林谷少谷主芈清宴在自己楚家砖楼时,殷殷的的确确可以感觉到,芈清宴少谷主并没有害自己之心,不是吗?
可是文轩相公又不会判断错误,难道过了十几年的岁岁,芈清宴的心生了一丝杀伐狠戾了吗?
这一点,殷殷无法确定。
毕竟有些人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就好像殷殷,自己也变了,文轩相公也变了,只是大家都没有注意罢了。
“相公,我还是不愿意相信?”
殷殷摇摇头。
“十几年来,殷殷依旧不改对芈清宴少谷主的初衷啊,想不到此人魅力还挺不错的…”
这话说到这里,楚文轩的言辞有些酸溜溜的,就跟泡在米醋里头的白萝卜,又酸又脆的,嘎嘣在嘴巴里面,是爽脆,可也别扭不是。
“相公这是吃醋!”殷殷直接破开话题,不想遮遮掩掩的,如果夫妻两个人不能做到坦诚相对,那得多累呀,“如果相公要吃醋的话,那殷殷也要吃醋了,殷殷要吃相公的醋?”
楚文轩假装不知道殷殷说什么,对着殷殷,拿手指了指自己的下巴,“为夫我有什么好吃醋的?娘子切莫乱说。”
“相公,你老实一点告诉我,当日阿云那个女人在小柴房勾
引你的时候,你确定你自己没有起男人反应?你确定吗?相公,你若说没有,我才不相信呢!你可是一个男人!一个无论生理心理都极为健康的男人!你可别告诉我!你没有!”
殷殷两颗眼珠子,就剩下盯着楚文轩,就好像这个世界上,就只有存在楚文轩一个了。
文轩吞了吞唾沫然后支支吾吾道,“是又如何?你也说了我是个健康的男人了嘛。不过娘子,为夫想要告诉你的是,为夫承认是非常有反应!可那反应跟为夫和娘子比起来的时候,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可要知道,为夫和娘子一起的时候,为夫的反应很强烈的!那种感觉!就好像羽化而飞仙的感觉!娘子!你不是男人!你不会明白我这种感觉的!”
“真的吗?”殷殷有点怀疑得看着楚文轩相公,这个死鬼相公的嘴巴可比当初自己嫁给他的时候,嘴皮子可顺溜太多,他真的是自己相公嘛?
“真的!比咱们家贝母渔场里面的贝母还要真的呢。”
楚文轩哈哈大笑着。
殷殷突然道,“是呀,你说起咱家小渔村砖楼后面的贝母渔场,也不知道在文秀大姐的打理之下,怎么样了呢。”
“放心!大姐和诸葛姐夫做事,你还不放心啊。”楚文轩扯着嘴皮子笑道。
殷殷扭着头砍文轩,“死鬼,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又怎么会不相信大姐呢,她是你的大姐!更胜似我的大姐。对了,相公,你说,我要不要修书一封告诉大姐,我又有宝宝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