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得成,英灵得慰,书院风波总算过去。
陈县东市上面始终要打开门做生意,这几日殷殷带着绿儿果果文秀三人倒也相安无事。
老祖母已经完全熟悉楚家的新环境了,根本不用文秀在家里陪着,按照老祖母原话说楚家又大又亮堂,比以往住得昏暗窑房可强上许多,晚上在屋里头借着岁光打针线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至于楚文轩并没有急着开堂授课,殷殷也知道相公的性子,相公最是敬重恩师的,如今周老夫子和师娘二人双双陷入对小兰师妹早夭的悲痛中不能自拔,楚文轩定然无法抽开身,所以就暂住骊山书院一段日子。
殷殷且当相公此举是去骊山书院温书学习,跟寻常并无不妥。
“殷殷姑娘你没事吧,本世子耳闻骊山书院凶险异常,本世子可担心得紧呐。”
慕容骏世子爷坐着豪华马车一下百年好合商铺就冲殷殷走过来很着急得看着杭殷殷,就连招呼都不打,简直是比熟人还要熟人。
那日,殷殷也隐隐约约看到世子爷属下平安率领林府侍卫的踪迹,瞥了世子爷一眼,“世子爷既然知道,又何此一问?”
这不是多此一举是什么呢,无非世子爷就是来跟自己套近乎,这一点,殷殷还是非常相当之明白的。
虽然殷殷依旧对慕容骏世子冷冷淡淡的样子,本以为慕容骏世子会知道退步明白殷殷的用意,谁知道,慕容骏世子反而越发热情了起来,“对了,这是下个岁外祖母给你的化妆品订单,我给带来了,拿,这是双倍的定金。”
殷殷接过订单和定金,淡淡得道,“还是跟之前一样?”
“对,跟之前一样的。”
慕容骏世子爷很是高兴,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一辈子都留在殷殷身边做事,哪怕每天就看殷殷一眼,他也心甘情愿。
殷殷旋儿让绿儿果果将订单定金收好,文秀赶紧给慕容骏上了好茶,“世子爷请喝茶,我们百年好合商铺简陋,比不得你在京城的世家大园子,可别嫌弃才好。”
“哪里会嫌弃…我想着文秀姐姐的茶很久了。”
慕容骏世子爷笑意令人温暖无比,倘若文秀没有与诸葛峰有婚约在身的话,说不定文秀还真的会被慕容骏世子爷高雅风度所着迷,就算是着迷,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文秀姐姐的茶么?我宁致远也是爱吃,文秀姐姐赶紧为我沏上一壶呗,我一路风尘仆仆,想着你的茶水很久了。”
唉声叹气的男人声音从上铺外头闯进来,声音慵慵懒懒绵绵软软的,带有一种相忘于江湖的醉意似的。
殷殷探首一看,果然真是那宁致远,倘若文轩相公站在这里,一定会称呼他宁致远一声“医棍”,想想文轩相公那个时候的干醋脸,殷殷就忍俊不禁,难免樱唇微勾,会心一笑。
背着药箱的宁致远看到殷殷笑了,却以为是对自己笑呢,当下心情越发晴朗无限,“殷殷,这些天你肯定想我了吧,要不然你怎么可能一见我就笑了呢?”
“去你的。”殷殷冷冷得凝着宁致远那一双讨打的嘴,“我方才不过是在想事情罢了,再说,这辈子,我只会对楚文轩一个人笑,与你无关。”
宁致远一只手捂住心口,眉头紧锁,很是痛心的样子对着杭殷殷,“殷殷别这样嘛,你这样说我的心会痛的,不信的话你摸摸?”
“你是谁?”
商铺雅座上,正喝着茶水的慕容骏世子爷目光甚是厌恶得晙向宁致远这边,这等难以启齿调戏殷殷的话,他慕容骏堂堂世子爷都不敢开口,而他宁致远却说了个不听,权当他慕容骏世子爷是个死人么?
“你又是谁?”
宁致远看都不看慕容骏世子一眼,嘴角满是戏虐之色,突然之间,宁致远仿佛想起什么似的,连连点点头,“容我想想…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来追求殷殷的对吧!难道你不知道殷殷已经嫁人了吗?你这样子堂而皇之的挖人墙角不好吧。”
听罢慕容骏脸色很是难看,“你说什么?”
这斯很是大胆,难道他看不出来自己乃是位份尊贵的北靖林世子爷吗?
还有,说什么挖人墙角之类,慕容骏世子爷实在觉得此人言语粗俗又鲁莽简直是玷污了青年权贵该有的姿态,不过慕容骏仔细想一想,这个人应该是无名小卒吧。
“我说你喜欢杭殷殷,对吧,我没有说错吧。”
宁致远放下药箱,接过楚文秀亲手捧来的茶汤,一饮而尽后越发笑意得凝着慕容骏世子爷,“我说对不对,慕容世子。”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慕容骏公子觉得十分诧异,不过诧异之后,慕容骏心内很是不爽得质问,“那你到底是谁?你既然知道本世子的身份,又为何故意戏弄本世子?”
“世子殿下,西越第一医仙是我,我便是西越第一医仙,宁,泽,湛,还请多多指教,哈哈哈。”
宁致远双拳拱拱,满是笑意得看着慕容骏世子爷。
既然对方给足一定量的礼数,慕容骏瞄着他,“你就是号称西越第一医仙宁致远?久闻你医术奇高,你来这里做什么?我,我明白了,你也一定是喜欢上殷殷姑娘了,对吗?”
慕容骏这里用了一个“也”字,顿时间叫商铺之内绿儿果果文秀三人膛目结舌,外加一个非常尴尬的杭殷殷。
慕容骏自知自己失了言,慌忙转移话题,勉强笑了笑道,“方才是玩笑话儿…不知宁先生来小小陈县做什么呢。”
“唯独四个字。”
宁致远喝了茶水,就着湿茶在小几上写上“悬壶济世”四个小篆。
宁致远听闻慕容骏世子爷最喜欢小篆,所以随便写了几个字,大令慕容骏叫好,“此字甚佳,不知道宁先生何日得空拜访林府,本世子以最顶茶待宁先生。”
殷殷在一旁看热闹,只是没有想到慕容骏公子爷好歹也是京城中权贵,为何不认识宁致远这个号称西越第一医仙?
难道宁致远真像文轩相公所言的那样,难不成真的是一个骗吃骗喝的糊涂医棍?
然而慕容骏似乎也一眼就知道殷殷在思虑什么,笑着对殷殷解释,“宁先生虽然号称西越第一医仙,可这么多年来,行踪飘忽,说起来,朝中不曾过他的人,大有人在,本世子只是其中一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