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华沐浴更衣完毕,坐上天工山庄前来迎接的灵兽车,浩浩荡荡地直奔山庄总部而来,他等推荐弟子今日出发,按照规矩总要让身为庄主的许天魁勉励几句,走个过场。所以,高华纵然十分不愿,接近此时的许天魁但也不能不去。
高华是外室弟子中名列第一的人物,不管出于什么考虑,天工山庄都要在形式上对他另眼相看几分,因此高华一到天工山庄,就被庄中服役的办事杂役,单独引进了一间休息室,等待一会儿许庄主对他们的集体接见。
哪知道,高华坐下还没有一会儿,就听门外有人“啪啪”叩门。
“什么事?”高华沉声问道。
“高师叔,晚辈是奉庄主之命,前来请师叔过去的,庄主他老人家单独有话,要吩咐师叔。”外面传来个一个童子清脆的声音。
许天魁要见自己,会有什么事?难道是因为自己前些日子的失礼吗?高华心中忐忑不安起来,如今冷静一些的他,对于自己前些日子的行为,自然是颇为后悔,原因很简单,你突然平白无故地谁也不搭理,甚至连宗门长辈示好都不去答谢,你这不是明摆着让人起疑心吗?
可问题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当日之所以不去,也是因为许天魁竟然是抱合修士,而且还和别人联手算计自己的事情,给了高华太大的压力。纵然高华成熟稳重,远胜同龄,但他到底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人,能在如此重压之下,没有崩溃已经是很不错了,你再让他办起事来,滴水不漏,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不过,好在许天魁一直对此也没有什么反应,高华也稍稍放心了一些,可今天这突然的单独召见,顿时又勾起了高华的担心。
“不,等一等,别紧张,别紧张……”高华努力调节着呼吸,设法让自己冷静下来:“按照当日许天魁和那人对话的意思,我对于他们还是很重要的,如果没有我,他们想寻找的什么遗宝,也就彻底断了线索。所以,在他们没达到目的之前,我应该还是安全的,可能许天魁就是因为这个,才对我多加容让,对,就应该是这么回事!”
想到这里,高华心情镇定了不少,他稍微稳了稳,对门外说道:“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出来,和你去面见庄主他老人家。”说罢,高华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便起身开门,和那个小童子一起走向了许天魁所在的静室。
来到许天魁休息的静室,小童子先让高华少待片刻,自己进去通报,不多时,童子出来,说庄主有请。
高华谢过抬步入内,绕过了一道回廊,高华终于步入了许天魁所在的正房。
但见,此时的许天魁正单手背后,背对着高华,悠闲地摆弄着跟前的一株盆栽,半点回身相见的意思都没有。
“外室弟子高华,参见庄主。”高华无法,只得先躬身行礼道。
“怎么,你终于肯来见我了?”许天魁身子未动,却冷不丁先抛出了这么一句。
“弟子知错,但先前所为,也是迫于无奈,还请庄主见谅!”高华闻言,反倒是心里一松,许天魁这么说话,摆明了还是以天工山庄庄主的口吻,这说明他还没有怎么对当晚的事情起疑心,要不然,就凭那晚许天魁以抱合修士之强势,尚且要在颍州术城秘密行动的架势,他还会如此轻描淡写吗?
“迫于无奈?”许天魁转过身,脸上的神情平淡中带着一分冷笑:“你且说说到底是怎么一个无奈法?说的有理便吧,要是说的无礼,你以为许某今日真的不敢罚你吗?!”
“弟子确实是迫于无奈,庄主慧眼如炬,当日在东山擂台,那绥化齐家所驾驭之妖魂是何等厉害,弟子虽然见识浅薄,但也知道这绝对不是只有养气修士的齐家人能够收服供养的妖兽精魂,更别说如臂使指,轻松地驾驭它克敌制胜了。”
“单单这一点,就足以让弟子不寒而栗。当日弟子侥幸逃得一死,可是绥化齐家供养的妖魂也随之破空而去,齐家失此重宝,焉能善罢甘休?弟子的祖宅有山庄赐予的符阵禁制守护,想那绥化齐家也没有能力攻破,要是弟子孤身一人,随意而出,万一遇到事情,岂不是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若真是如此,弟子上对不起宗门厚望,下对不起高家的列祖列宗,所以,弟子只得困守家中,直到今日有我山庄大队仪仗上门,谅齐家人也不敢轻捻虎须,方才敢前来面见庄主。弟子些许心思虽然不值一提,但却是弟子面临的真实困难,还请庄主裁夺,原谅一二。”
说完,高华双手抱拳,一躬到。,这些话是这段时间,他逐渐想明白的,这也是比较合理的一个借口,毕竟绥化齐家当日显示出的实力太过惊人,而本应该对自己势力范围内出现如此惊人潜力的家族,有所表示的天工山庄,又是不闻不问,一声不吭,似乎全当事情没有发生过。
如此行径,换了随便一个不知内情的弟子,恐怕都会有些紧张害怕吧?尤其是高家明里暗里和绥化齐家又有那么多的冲突,真要是为了这个闭门不出,倒也符合情理。
“哼,就凭这些莫须有的事情,你就连门都不敢出了吗?真真是辱没了建成师兄当年的风采!”许天魁听完,高华的陈述稍微沉吟了一下,终于是脸色一沉,对高华训斥起来:“今日,若不看你年幼无知,又是建成师兄的遗孤,许某一定要重重罚你!记住,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就先到宗门知会一声,你以为我天工山庄收录弟子,就不闻不问,任由旁人欺负吗。”
过、过关了?!高华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喜出望外,正要就坡下驴,设法告辞出去,却没想到许天魁忽然接着说道:“对了,我听说这些日子,你待在家里,一直没有闲着,是在寻找有关玲珑谷遴选的资料,是也不是?”
“……是,弟子是在寻找有关玲珑谷遴选的资料。”高华一下子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不明白许天魁突然提这个干什么?是他从此事上觉察出了什么,还是他另外有什么打算?
“你既然有心准备玲珑谷的事情,为什么不来宗门里找?好歹宗门也供应了多次天霞阁弟子,比起那些小门小户来,我这里总要更靠谱些吧?给你,这是有关玲珑谷遴选的一些消息,你且看看,玲珑谷乃是天霞阁的大事,轻易不能外传,就算是宗门对此事也是一知半解,收集到这些消息,大多都是都听途说,你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总之,你是我天工山庄外室弟子的第一名,总要在遴选大会上挣口气,不要坠落了我天工的威名才是。”
出乎高华的意料之外,许天魁竟然拿出一枚蜃影玉简,并一下子说出上述的这些话,根本不想他想象的那样,是要拿这件事情做什么文章,不由得他暗中松了口气,接过玉简起身告辞。
看着高华逐渐离去的背影,许天魁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睛,就像高华之前预料的那样,他的突然不来,其实已经引起了许天魁的一点疑心,只是许天魁根本没有想到,被他视为蝼蚁一般的高华身上,竟然能有连他都察觉不到的重宝——火境晶石,不但让高华逃过了一劫,而且还发现了他们的阴谋。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是因为绥化齐家的事情,才躲在家里没出来的。我还以为,夏巫尊他们也要从他这里动些手脚呢……嗨,同是天涯沦落人,我还想他的事情干什么?”许天魁看着高华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对他而言,眼下的处境,是格外的尴尬与难受,既然高家小子和夏巫尊他们无关,他也懒得再想,这小子话语中那些不尽不实之处。
于是乎,许天魁苦笑了几下,提气对外朗声说道:“来人啊,通知各个外室弟子,让他们一刻钟后,到大厅觐见。”
房间外,自有服侍童子答应,一时间,人马穿行,各家外室弟子,纷纷集中到大厅之中,聆听许天魁的训示,等到一切行礼如仪,完毕之后,这些参加玲珑谷遴选大会的外室弟子,便各自乘坐灵兽车,与许天魁和其他天工山庄的高层一起,来到颍州术城外的某个空旷之处立定。
一开始,这些外室弟子还莫名其妙,一炷香的功夫之后,就听得高空中回荡起阵阵轰鸣之声,一开始这声音还十分低沉,但是没过多久,这声音就响亮起来,到了最后宛如雷鸣一般。
蓦地,高华等人神色全都是一变,齐齐抬头向高空看去,只见一个大如山岳的庞大黑影,就那么突如其来的出现在众人的头顶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