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西郊的古老城堡内,大片大片的绿色草坪布满了城堡的每一个角落,清新的绿色昭示着被精心打理的事实。
身着黑色长袖T恤和黑色长裤的男子有一张欧化的轮廓立体的脸,只是黑色的眼眸透出他是个混血儿。赤着脚踩着柔软却有些扎脚的草坪上,走进花园,中央摆放着一张白色的茶桌以及两把白色靠背椅,不远处是一汪人工池塘。萧弦易拉开靠椅坐下,双腿交迭,伸手拿过摆在桌上的书。女佣来到他身边,将手里的红茶摆到他面前的茶桌上,“少爷,您的茶。”
“谢谢。”萧弦易点点头,单手捧着书脊,抽出书签继续看了下去。
拐杖拄地夹带着蹣跚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萧弦易只是稍抬了下眼,便继续低头看书。女佣将萧弦易对面的靠椅拉开,待BaptisteGaston坐下,才从端盘上取下红茶递到BaptisteGaston面前,“老爷,您的红茶。”
老人放下拐杖,“恩”了一声,犀利未老的双眼看着萧弦易,“快三年了,你现在想好了?”
萧弦易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红茶,手指翻过一张书页,夹入书签,单手“啪”地一下合上书,放到茶桌上,“看来您得到消息,所以开始着急了?”
老人眼神尖锐地看着他,萧弦易笑看着他,“您在奇怪,我每天都在您的监视之下,怎么会得到外界的消息?”他轻松地向后靠在椅背上,“M.A.P的联络系统怎么会如你们想象得那么简单。”
“那当年你为什么会跟我回来?”
“您还不明白吗?当年M.A.P被联合绞杀,组织作出的最后决定就是‘归零计划’,将组织成员的身份重新编整,尽量保住每一个成员躲过这次绞杀,而我安排的路线就是回到法国,即使我不喜欢这里,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在那样严峻的情况下,家族的确是最好的避风港,这两年多的蛰伏不是逃避,是等待M.A.P重新崛起的那一天。”萧弦易看着老人布满皱纹却更显冷峻的脸,“爷爷,您知道吗?当年您问是否我后悔,我现在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加入M.A.P是我人生中做过最正确的决定,不论它将来会毁灭还是强大,我都是它的领导者之一。但是,您将来一定会后悔当年与Joker的交易,因为在不久的将来,Joker将不復存在。”
老人皱起了雪白的眉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弦易推开椅子起身,左手拿起了桌上的书,这一刻老人才看清书脊上的书名《TheFinalFuneral》,而他现在才发现,他的孙子在不觉不知间已经长大,成长得超出了他的预想,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竟然带给他不可忽视的压迫感,那是长期处于上位者才能培养出的领导者的气势,“爷爷,这一次,我不会再过问您的意见,您也无法再阻止我,M.A.P已经重新整合,现在我是最后一个流落在外的成员,待我回到组织的那一刻,便是M.A.P向Joker宣战的时候,这一次请您好好做一个旁观者,不要再插手,否则我们不会留情。”
老人枯瘦的手指抚摸着茶杯的边缘,看着孙子渐渐远离的背影,轻轻地嘆了口气。
Jeroboam看着计算机屏幕上不断刷新的代码,感觉无从下手,拿起桌上的座机,飞快地拨出一个号码,“Meteor过来一下,有紧急情况。”
五分鐘后,Meteor到达联络室,他刚吃完饭就被叫了过来,现在屋内已经聚集了一大批Joker的成员,这让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怎么了?”
“来看看这些代码。”Jeroboam将电脑前的座位让出来,“我不确定是不是我记错了。”
Meteor坐下,检查还在不断刷新的代码,“这是……”
“是嘛?是不是两年前那个……”
“虽然有改动,但就是两年前出现的那个程序,是Opal的手笔,M.A.P归零计划的病毒程序。”Meteor差点掩饰不住眼中的激动与兴奋。
Jeroboam站直了身子,他身后的眾人脸上皆露出的了担忧的神色,“他们回来了。怎么可能,怎么会这么快……”Jeroboam看向操纵电脑的Meteor,“能看出他们这次攻击的目的吗?”
Meteor眼前满是闪动的代码程序,“现在还不清楚,而且无法中断。”
眾人耐心地看着屏幕中自动刷新的程序,终于在半个小时后,闪动的代码停止,渐渐消失,计算机屏幕被一片黑暗代替,中央一个图标旋转着慢慢扩大,蓝色的被经纬网布满的地球,背后缠绕着黑色的荆棘,图标的前方浮现出三个巨大的白色英文字母,M.A.P。
联络室里死一般的寂静,眾人与M.A.P交手多年,知道M.A.P的标志只在两种情况下出现,一种是有新的成员加入进行宣誓仪式时,另一种……
Jeroboam看着屏幕上的标志,低声道,“Thewarbegins.”这是宣战,他们真的回来了,比任何一次都要来势汹汹。
在眾人怔愣的同时,沐幽辞抬眼与Meteor的眼神瞬间交匯,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笑意。
郁晟看着F.B.I联络中心手忙脚乱的眾人,掐灭了手中的烟蒂,巨大的电子屏幕上M.A.P的标志如同嘲讽一般俯瞰着眾人,他轻轻一勾嘴角,“终究还是回来了,比想象中来得早。”丢下烟蒂,不再关心忙乱的眾人,郁晟离开了控制中心。
2015年8月30日正午12点
各个国际组织的联络中心的计算机系统被统一控制,在三十分鐘的病毒程序攻击后,出现了M.A.P的特殊标志,这意味着M.A.P的归来,也意味着M.A.P宣战的开始,这一事件对国际造成了极大的轰动,在之后将近两年的时间里,M.A.P的行动如同颶风一般快速展开,在国际歷史上增添了震撼人心的一笔。
然而远在蒙特卡洛进行秘密任务的Julius并不知道那场轩然大波,这两年Jarvia一直处在昏迷状态,Julius康復后便转到了Jeroboam手下,在进行一年的秘密训练后才被正式派遣进行任务。
他的任务是来蒙特卡洛见一个人,Joker自行研发的K097的重要原料一直是由他秘密提供的,在三次试验后,K097要进行第四次阶段试验,阶段试验意味着要耗费打量的试验品,而原料的供应更是重要,鉴于那位供应者捉摸不定的性格,Joker并不能确定,他是否会愿意继续提供原料,但是一旦他拒绝,那么等待他的也就是死路一条,他们一直相信没有他,Joker也能找到他供应原料的那条线。
Julius整了整自己的西装,走进会场,灯红酒绿,穿着晚礼服的眾人游走在赌桌与酒桌之间。Julius径直向靠里的隔间走去,中年男子坐在靠里的沙发椅上,隔间外守着两名黑衣保鏢,Julius取出名片,保鏢检查确认后才放行。在中年男子对面坐下,Julius放下手提箱,“卡沃弗先生。”
“嗯,这么急来找我,有什么事?”卡沃弗点燃雪茄,看着Julius问道。
Julius打开提箱,取出一张纸递给卡沃弗,“这是组织新拟定的交易合同,请您看一下。”
“新的?我上个月才给你们提供过原料,为什么要重新拟定合同?”
“原因和需要的量都写在合同里了,请您过目,至于金额,如若您有异议我们可以再交涉。”
卡沃弗从Julius手里抽过合同,仔细看了起来,眉头却越蹙越深,最终他将合同丢在桌上,“我不可能同意。你应该清楚,我为你们组织提供原料需要承担多大的风险,以前为了长期的合作,我完全没有收你们风险费。可是现在,你们为了试验,加大的需求量是以前的三到四倍,别说我是不是有能力提供,即使我可以弄到足够的数量,你也知道,我获取的渠道有多危险,我突然加量对方一定会有所怀疑,同时还可能引起警方的注意,而你们并不能给我有效的安全保障,甚至合同里拟定的价格实在是低得离谱。”
“所以,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Julius看着被丢在桌上的合同,问道。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们,你们另找他人吧。”
“打搅您了。”Julius起身收起合同,离开了隔间。
隔间斜对角的赌场中央,一个巨大的转盘边围满了人,眾人的目光集中在围桌而坐的七人人及中间的赌桌上。坐在七人中间位置的是一个黑色短发男子,轮廓分明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眸及迫人的气息让人往往忽略了他出眾的外貌,黑色的衬衫和西装外套被他穿出了尊贵而慵懒的气质,他左手搂着一个极精致的女人,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会被吸引且永远也不会忘记的脸,她虽然笑着,却透着清冷的距离感。
轮盘中的小球不断滚动着,眾人紧紧的注视着小球滚动的趋向,没有人注意到靠在洛汐身边的如羽附到他耳边低声道,“他上楼了。”说完,她起身用正常的音量对洛汐说,“我去一下洗手间,失陪。”黑色的裙摆划过一道优雅的弧度,如羽踩着高跟鞋顺利走出了人群。
Julius拿着房卡刷开事先预定好的房间,掏出手机拨通了Jeroboam的号码,“谈判失败了,卡沃弗拒绝继续供应原料。”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这么苛刻的条件,他如果答应才奇怪。反正我们的目的不是让他答应,而是找借口干掉他,然后找出他背后的交易方。”Jeroboam的语气透着了然,“执行下一步计划。”
“知道了。”Julius掛掉电话,打开手提箱,抽开中间的隔板,下层摆放着手套、枪支和子弹,戴上手套,正準备检查枪支,房间里的灯突然灭了,Julius停下手里的动作,起身转头在黑暗中观察四周。窗帘被夜风浮动,他竟然完全没有发现窗户开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他进房的时候还关得好好的。
左手一用力,装上子弹,警惕着周围,可惜在感觉到一道人影快速向自己袭来的时候他已来不及反应,“”地一声,刚安上的子弹瞬间被卸掉。紧接着膝弯一疼,手中的枪被夺走,Julius单膝跪在地上,身后是子弹上膛的声音,后脑被抵住,Julius喘息着,一切发生得太快直到现在他的大脑还没有完全恢復。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杀的时候,脖颈间一阵刺痛,冰冷的液体被注入,接着,他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一只戴着手套的縴细的手取出了手提箱里的文件,如羽嘴叼着手电,快速地翻阅着,然后蹲下身在Julius身上摸索了一番,取出了手机芯片,并将一枚印有M.A.P标识的徽章别在Julius的胸口。检查了一下房间的其他地方,如羽收起手电,通过开啟的落地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