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rì,父亲陪我去母亲的墓地上了坟,我狠狠的在坟前磕了三个响头,直视着墓碑上的字,泪水再次溢入眼眶,但这次我硬是憋了回去,心中满是仇恨。
返回家的途中,我跟父亲说还有事没有办完,明天就得走,等办完再回来,父亲有些不舍,但却没有阻拦,只是告诉我注意安全,他在家等我。
吃完晚饭后,父亲满腹心事,说有些话想单独跟我谈谈,筒灵说她去洗碗,有意避开我们,我冲着筒灵微笑点了点头。
我跟父亲进了卧室,“爸,怎么了?”
父亲表情凝重,眼神坚定,我想这件事一定很难开口,但他肯定是做足了心里准备。
“文俊,有一件事这么多年了,我想应该告诉你了。”父亲转过身去,背对着我,意味深长的说道。
“什么事啊?爸。”
父亲转过身,拉着我的手坐下,神情泰然:“文俊,其实我们不是你的亲生父母啊,不是。”说完父亲极其痛苦的背过脸,唉声叹气。
“什么?”我不想相信自己的耳朵,霎时脑中似乎被人掏空。
父亲转过来,抓着我的手更紧了,继续说道:“文俊,事情是这样的,当年,你三姨在外打工回来,抱回一个孩子,说是被遗弃的,那时候我跟你妈结婚几年了,一直怀不上孩子,求子心切,见到你很可爱,就求她让给我们收养,她同意了,所以…,哎,这件事憋在我心里20多年了,现在你长大了,我想应该告诉你了。”
听父亲说完,我的伤疤再一次被撕裂开, 我想哭,还想笑,上天就是这样一次一次捉弄我的吗?
我哽咽了,泪水流的很慢,很烫,父亲紧紧的搂住了我,脸sè苍白:“文俊,如果有机会,你去找找亲生父母吧。”
“我不,你们就是我亲生父母。”哭声终于放开,我终于难以控制,恣情痛哭。
这个夜很长,我忽然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记得小学时,父亲总是牵着我的手接送我,冷的时候还抱着我,母亲总怕我吃不好,长不高,总是把钱节省下来给我买鱼吃,说吃这个好,大学时,他俩送我去上学,眼泪汪汪的不舍离去,不到三个月就来学校给我送衣服和吃的,回忆太多太多了,泪水化痕,渐渐睡去。
rì次离去,我跟父亲说,很快我就回来,父亲点了点头,我车开出好远,回头,看到他还在张望,那个被时光压弯的身形越来越小,渐渐消失。
筒灵感受到了这种分别之痛,只顾在一旁擦眼泪,我一把把她搂在怀里,她推来,说:“好好开车吧,我没事。”
我微微笑了,转过头看着前方,前路必是布满荆棘,但我决心已定。
我回到县城后,打电话告诉强子我回来了,询问交换人质事宜,强子说过有气无力,说还在等他们电话,这种心情我能体会,看来她们的感情很浓厚,于是我说一有情况,马上告诉我。
晚上,约张队和罗杰一起吃了饭,张队说,这件事他们领导极其重视,让我放心,一切安排妥当,尽全力保证我和人质的安全,我连喝了3杯表示感谢,张队和罗杰也跟着回敬了3杯,因为我恢复了记忆,所以跟罗杰畅怀了很多大学的事情,筒灵也接了很多话,这顿饭吃的气氛很好。
张队怕喝酒误事,及时提醒就此打住,于是我们各自回去休息,告别了他们,我和筒灵回到她住的地方,我俩相拥着聊到很晚,我想如果平安过了这关,我会永远这样陪着她,永远。
次rì上午,强子来电话,急匆匆的说:“他们来电话了,下午4点在县城东门外10里树林中进行交易,你准来两个人,否则撕票,交易作废。
“好,下午2点半我到东门等你。”我平静地说。
强子顿了顿说:“你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绝对保证你的安全。”
“好的,谢谢你。”我说。
挂了电话,筒灵问我什么情况,我把刚才通话内容跟她说了一遍,她听了后很害怕,我安慰她没事。
我又把这件事通知了张队,张队让我只管去,他会安排的。
4点,城东门外10里处杨树林中,廖无人迹,风吹叶响,发出沙沙的怪声,我和强子在树林外犹豫了一下,慢慢走了进去,因为只允许两个人,所以我们没带其他人,强子特意给我准备了一件防弹衣,让我穿上,告诉我放心,他做准备了,他们逃不掉。
因为有张队和罗杰他们,所以我心里有底,进入树林一直往前走,看不到人,我和强子互换了眼sè,不走了,就在原地等。
刚停下来,强子电话响了,对方让我们向东走,见到一个陡坡停下。于是我们按照他说的走,走了大概10分钟左右,来到了一个陡坡,这个坡确实很陡,足足得有两层楼那么个高。
强子电话又响了,叫我们跳下去,强子愕然,挂了电话,告诉我,我想了想,二话没说跳了下去,落地前顺势一滚,没大碍,但是左脚还是扭了一下,我一瘸一拐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仰头看着强子。
“靠他妈的,”强子大声骂了一声也跳了下来,显然他比我身体好,直接站住了,但是蹲下了好久才站了起来,嘴里还在骂着,可能蹲着屁股了,疼的。
我正想问强子怎么样,这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两个人,拿枪对准了我们,我和强子立即jǐng觉起来。
我认出了其中的一个人,就是那天差点要了我命的人,于是说:“我那命来了,那个女孩呢?”
他冷笑了一声说道:“你放心,我在道上混,说一不二。”说着他像另一个人使了个眼神,另一个瘦子转过身向一个土包走去,把筒灵(假,从这张起,为了方便理解,加上假字)从土包后面来出来,她手被反绑,嘴也被塞住了,脸sè发灰,头发凌乱,看到强子后想要挣扎却被瘦子按住。
“人我带来了,完好无损,现在可以交易了。”那人冷冷的说道。
“怎么交易?直接杀了我,还是我跟你们走?”我直截了当的问,此时我的心里还是有些怯意,因为我向四周望了望,不像有人埋伏的样子,但事到如今,躲是躲不掉的,这我知道。
“杀了你,”那人面无表情地说,似乎杀人这事根本就不算什么事。
听他这么说,我心颤动了一下,心想今天看来还是要栽了,强子、张队他们绝对想不到今天遇到的对手是个冷血杀手,而且根本不留情面,也不给时间,只能硬着头皮想想办法了。
“好吧,那你先放了她,然后向我开枪。”我依旧表现出大义凌然。
“好,你是条汉子,这些年我杀过的人不少,没一个像你这么淡定的,说句不好听的,吓尿裤子,下跪求饶的一大堆,兄弟我敬重你。”那人激情澎湃的说。
靠,要杀我,还敬重我有个屁用,我琢磨着。
瘦子推着筒灵(假)过来,强子跑了上去,我侧眼看着筒灵(假),她也看着我,直摇头,我懂,这是危难中真情流露,不管以前他们是什么目的,但我这次舍命救她,她彻底感动了。
强子上前拿出筒灵(假)嘴里的塞布,解开绳子,然后让她站在他身后护着她。
“不许动,手举起来。”
是张哥的声音,我抬头看到,张哥、罗杰、还有十几个特jǐng站在陡坡上面,拿枪对着他们俩。侧面也上来了一些jǐng察,用枪对着这边。
那个人用枪指着我,上前一步勒住我脖子,正对着jǐng察:“说,你们开枪吧,看谁先死。”声音沉稳,一点感觉不到慌张。
瘦子掏出枪对准着强子,强子护着筒灵,向后退,他没有掏枪。
那人一把拉开衣服,露出炸药。狂笑不止,“你们开枪吧,来吧。”
估计张哥也没想到这人这么悍,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那人拖着我向后走,张哥、 罗杰他们都跳了下来,一直拿着枪跟着,瘦子先跑了,忽然,那人把我按倒,随即一声巨响,我赶紧捂住了耳朵,紧接着他硬拉着我往后走,我就听见有人喊:“张队、张队。”声音撕心裂肺。
我顿时傻眼了,发疯的挣扎狂吼着,忽然头一剧痛,眼前一暗,没了知觉。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躺在了一个破屋里,头还是很痛。
“你醒了?”
声音很陌生,我扭头一看,一个人站在床侧面,但是有点模糊,我揉了揉眼睛,“啊,鬼啊,鬼。”我吓坏了,往后躲又撞到了墙上。
“呵呵,呵呵。”这人狂笑不止,声音中充满着讽刺和不羁的味道,这时我仔细一看发现他的装束很怪异。
他停止了笑声,直勾勾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告诉你我是谁,我,就是,何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