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养好外伤的路明非回到宿舍,刚打开门就被四散的灰尘又劝了出去。
“师兄!师兄!废柴师兄!”戴着墨镜的路明非冲寝室里嚎了两嗓子,“人呢?”
“他在医院。”机械的女声从路明非的手机上响起。
“他生病了?哦,他女朋友要醒了。”路明非一拍脑袋,“可惜我要出发了,不能第一时间去拜访嫂子。”
“啪!”
随着一声脆响,宿舍的灯灭了。
“咋了这是?”路明非打开手机上的软件,“诺玛,我记得我有交电费啊。”
“电压不稳,保险丝熔断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刚刚的事。”
路明非看着走廊上明晃晃的灯泡,有看了一眼自己漆黑的寝室。
要不先去楚师兄那里待一会好了。
路明非前脚刚走出寝室,走廊上他这一块的灯就熄灭了,而身后宿舍的灯又亮了起来。
走进楚子航寝室,楚子航寝室的灯也灭了。
“师兄你们这电路好像也有点问题。”路明非试图蒙混过关。
“要不你往后退一步试试。”
路明非往后一退,宿舍灯果然亮了。
“......师兄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觉醒言灵了?”
“我觉得你是惹到诺玛了,最近两天诺玛好像有点暴躁。”
“为啥啊?”路明非不解,自己也没说什么啊。
“可能是因为女人每个月总有这么几天吧。”
“......”
路明非拿出手机给夏弥发短信:师兄他学疯掉了,他今天敢把人工智能当做真人,明天就敢娶拖拉机回家,师姐你好好管管他。
......
芝加哥奥黑尔国际机场。
“明非,我知道你们中国有句话叫做:要从战略上藐视敌人。
可你也不用左右脚穿不一样的袜子来显示自己对敌人的蔑视吧。”
“我现在去换。”路明非急急忙忙地跑向洗手间。
现在只要他走到哪,诺玛的电就断到哪,而且他因为不能见白色,一天到晚还得带着墨镜,可谓是黑上加黑。
就这两天下来,他感觉自己都快进化出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了。
“等等上了飞机上再换。”昂热把路明非拉回来。
“那会不会有点没公德心啊?”
“没事,我们是私人飞机。”
“私人飞机?!”路明非眼前一亮,“是那种每次有紧急任务才能启用的专属座驾吗?”
“其实它的主要用途是用来度假。”
“......校长你这么多年贪了多少?”
正说话间,一架飞机从降落在跑道上,与寻常的飞机不同,这架飞机被漆成纯黑色。
从飞机上下来的乘客也不同于一般映像中的富豪。
为首的一人带着面具,黑色的风衣下摆随风舞动。
他身后的跟着也的不是保镖,而是一群身着重甲的兵士。
兵士们从头到脚都包裹着厚重的甲胃,只有面部装甲上露出一双黑色的眼睛。
他们就像黑云般,带着压抑的氛围从路明非身旁走过,卫士们甲片撞击的声音就像是乌云中滚动的雷霆。
“我去,这是什么中世纪骑士文化的爱好者吗?”路明非吐槽道。
昂热没有接路明非的话茬,他凝望着远去的黑影们,不安的感觉在他心中翻涌。
与路明非不同,昂热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兵士们甲胃上的磨损,那绝非是被故意打磨出的装饰,而是出自战场的伤痕。
除了领头者之外的所有人身上都散发着浓厚的煞气,昂热甚至都能闻到重甲下渗出的血腥味。
这绝不是什么骑士文化爱好者,而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昂热先生,您的飞机已经准备好了,请从这边登机。”
昂热压下心中的不安,在登机前,他习惯性地检查了一下腰间的折刀。
折刀上炼金纹路构成的狮子徽记依旧凶狠,这柄屠龙的利器依然锋利。
......
“诸位请随我来。”
一座意式庄园前,帕西的微笑恰到好处,温和而又不冒犯,就像是冬日里的暖阳,让人心生亲切之感。
不过今天帕西是扮俏给瞎子看了。
如春风般温暖的笑容撞在眼前的黑甲兵士上连一丝涟漪都没刮起来,他们就好像北海千年不化的坚冰,坚硬冰冷。
“有劳带路。”与兵士的冷硬不同,戴面具的人的声音倒是很温柔。
众人穿过一片雏菊,行至花园之中。
花园中等待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把昂热派出去的一众校董。
见人到了,加图索家族的代表弗罗斯特赶紧起身迎接,并安排侍者倒酒。
“很风雅的地方。”黑风衣坐下环顾左右,“不过我们还在打着仗,来这么和平的地方喝下午茶真的好吗?”
“战争只是一种手段,只会埋头勐冲的人到最后都只是一个沙场小兵,而运筹帷幄统筹全局者,才是将军。”
“加图索先生高见。”
“我认为秘党和世家之间并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我们有得谈。”
“卡塞尔都把昂热派出去了,居然还说可以谈?”
“我们可以把昂热叫回来。”弗罗斯特语气随意,好像唤着的不是传说屠龙者,而是一个他手下的小厮。
“卡塞尔终究是校董的卡塞尔,而不是他昂热的卡塞尔,他只是一个士兵,却老以为自己能做决策。
昂热总想着让卡塞尔的学生都变成士兵,可这都什么年代了,打打杀杀早过时了。
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战争这一种解决问题的方法,我们完全可以用更和平的方式达到我们的目的。”
“我相信我们会找到让双方都满意的办法的,嬴公子。”弗罗斯特举起酒杯,“我们才代表着混血种的未来。
连狮心会都在被学生会追上,昂热这个初代狮心会也早就该去安度晚年了,贝奥武夫也是,他们那粗俗的家族传统早就没意义了。
刀剑与枪火这种低效的东西,早该被扫进历史的故纸堆里了。”
“我喜欢你的说法,加图索先生。”扶苏的英灵和弗罗斯特碰杯,“为了混血种的未来。”
......
德国汉堡。
飘落的雪花落在一块墓碑上。
原本每年冬天都会来这里扫雪的老者今年没来,无人照顾的墓碑被逐渐大雪覆盖。
墓碑已经被时间磨损的不成样子,但依稀还能看到上面的刻痕:
梅涅克·卡塞尔
1871—1900
狮心会会长。
狮子死在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