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明明!”
“在外面别这么叫,不是和你说了我叫路明非。”路明非走进了突然发现车上还坐着个人,“额,这位是?”
“额....算是我妹妹吧。”老唐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把路明非卷进麻烦里。
而且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是个哥哥,顺嘴就说出来了。
绘梨衣也很乖巧地点点头。
“可以啊老唐,你长的这么埋汰,没想到妹妹这么漂亮,怎么称呼?”
“上杉绘梨衣。”
“......老唐你不要犯罪啊,拐卖人口是要下地狱的。”路明非一脸惊恐,“你姓唐,你妹妹姓上衫?你当我是猪?”
“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你别问了,绘梨衣你和他说一下,我不是在拐卖你。”
“老唐人很好,他在帮我。”绘梨衣在便签上写下两行字。
“那就好,要不然我只好为了正义插兄弟两刀了。”路明非坐上车,“你不是说带我去逛逛的吗?去哪?”
“计划可能要改一下了,我要送绘梨衣先到我家休息,过两天还要送她偷渡回日本去,可能只能下次再约了。”
“偷渡?”
“她没身份,只能偷渡了,而且只能开车到海边,高铁飞机都坐不了。”老唐看着地图上的方位,“我经常到国外出差(下墓),懂得哪有蛇头也是很正常的。”
怎么越看越像人口买卖了?
“那行吧,我们下次再约。”
此时一只小手从车后座伸出来,绘梨衣把小本本递给老唐。
“我不累,我们赶紧出发吧!”绘梨衣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
“我也想赶紧走,但是我没钱了。”老唐无奈。
这美国的医疗死贵死贵的,他这个三天两头下墓的人又没有医疗保险,刚刚已经把全部钱掏给医院了,他都打算到地方把车卖掉给绘梨衣凑船票钱了。
“没钱你们走啥啊,这样带我一个,你们的钱我付了。”路明非拍着老唐的肩膀,豪气干云。
“你哪来的钱?”
“在学校出任务赚的。”
“可这是我的事....”
“说这个干啥,当初熬夜帮我纠正口音的时候也没见你推脱。”路明非戴上墨镜,“你要去哪,去做什么我不在乎,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刀山火海我都你陪你一趟。”
“你这家伙怎么变得这么义气了。”
“因为遇到了一个很义气的老大。”
“别催,这老车熄火了,你大冬天戴个墨镜干嘛.....”
“你少管。”
破旧的老车吱呀乱响,载着少男少女向海边开去。
这是一次不靠谱的旅行,他们手上只有一张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更新过的泛黄地图,座驾是一台不知道何时会抛锚的破车,目的是为了送一个不知身份的异国少女回家。
可这车中的所有人都好像没什么心肝,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扯澹。
老唐活的本来就很自由,路明非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而绘梨衣,她想要翘家出逃已经很久了。
绘梨衣打开车窗,十二月的寒风让她打了个哆嗦,但她还是坚持趴在车窗上,看着披挂挂着雪的树木和山峦向后跑去。
风从窗口刮进来,吹散了她的头发,红发飘扬,像是散落在冬天的火焰。
遇到补给站的时候路明非就下车去买可乐和热狗,三个人就蹲在路边就着可乐吃热狗,来往车辆驰过,带起飞舞的雪花。
开着开着,经常碰到被大雪堵住的路,路明非和老唐就会开始推锅,说是对方开车的时候走错的路。
三人开车也不规律,有时候日初而行,有时候披星戴月。
路明非和老唐轮流开,有时候累了还会怂恿绘梨衣开车。
不过绘梨衣着实没有什么驾驶天赋,一上车就勐踩油门,差点把俩人魂吓出来。
开车到黑夜找不到地休息的时候,老唐就会捡柴生火,架起罐头来煮,绘梨衣和路明非就裹着毯子,看罐头里的汤水咕咕冒泡。
可惜他们中没人有艺术细胞,不能围着篝火弹吉他,只能打开车载收音机,跟着收音机鬼喊鬼叫。
绘梨衣就负责在火堆给他们拍手伴奏,路明非和老唐问她唱的好不好的时候,她都点头,绞尽脑汁在小本子上写两句好话。
其实这俩人的歌声可能是绘梨衣这辈子听过最见鬼的歌声了,连医院里的仪器都比他们叫的有节奏。
可歌声好坏又有什么关系呢?
绘梨衣若是想要,能让一整个乐队在她边上演奏二十四小时,首首经典。
但绘梨衣不喜欢那样,交响乐就是再天籁,也不如眼前这俩人的鬼哭狼嚎能排遣她的孤独。
这段旅程是她至今为止的人生中最不孤单的一段时光、
“绘梨衣,我们明天要到啦。”老唐坐在篝火边上。
“绘梨衣能回家啦!”路明非喝了一口路边买的啤酒。
“要分开了吗?”绘梨衣在小本子上写道。
“你不开心吗?”
“回去就又要自己一个人了。”绘梨衣有些茫然,这一路开心,在将要到达终点的时候,她突然却有些难过。
可那些动漫里的旅程不是这样的啊,主角们打败了怪兽,到达了终点,不都是开开心心的吗?
“怕啥,交换一下line,到时候我给你发消息。”路明非伸手,“来,本子给我,我把号码给你写上。”
“我的也写上,到时候我们还能在网上一起打游戏,我和明非可都是星际高手。”
“我拳皇很厉害的。”
老唐拿出手机,把自己的line号码抄上去。
突然手机上有消息弹出。
老唐下意识地念道:“医院的消息,血检?什么时候的,算了,不管了。”
“来唱歌啊,老唐。”
“幼吼,这首我老在行了,看我发挥!”
“扯吧你就,你看绘梨衣那一脸苦样就知道你唱的很烂。”
冬日的火堆燃烧着,直至熄灭成灰。
......
“血液检测结果出来了。”
“如何?”
“超高浓度龙血,那个在医院检查的女孩基本可确定是龙类。”
黑暗中久久沉默着。
“家主,需要告诉卡塞尔吗?”
“等那群官僚决定完,龙都不知道在哪。”黑暗中走出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老者的手上密布着细密的鳞片,一双黄金童如同大灯般闪耀。
“在更换家主之前,让我发挥最后一点余热吧。”
“遵命,嗜龙血者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