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抽了三根烟之后,助理林吉推门而进。
“我不是说过,不让任何人打扰吗?”安阳转过身来,林吉有些为难道:“安总,我知道您现在不想让人打扰,但是安董来了电话,让您立刻回去,在电话里听来,他情绪好像很不稳定,虽然我也说了您在忙,但是他一直闹着要见您,我不敢不告诉您一声。”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林吉出去没多久,安阳也穿上西装外套从办公室出来,“马上回老宅。”
他们才刚进门,就听到安远中气十足地叫喊着,“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没用的家伙,我让你们找一个人回来,你们都做不到,给我滚。”
接着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安阳叹气摇了摇头,加快了脚步。
刚进大厅,安阳就见到安远正要将明代的花瓶往地上扔,他及时将花瓶给接下,救了这个名贵花瓶一命。“爷爷,您别闹了,这个东西你平时不是最喜欢了吗?”
这个花瓶是安远的珍藏,平时别人动一下,他都要跟人家急,刚刚愤怒得差点就摔在地上了。
“爷爷,您到底有什么不顺心的?”安阳扶着他到沙发坐下。
“你还好意思问我,我打电话找你,你助理一直说你很忙,我看你是故意对我避而不见的吧。”他怒声问。
安阳抚了抚他后背,“爷爷,您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会不见您?”
“安阳,你心里清楚,你就担心我会让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是不是?”安远看破了安阳这点心思。
安阳无奈地叹气,“爷爷,您让我做的,我都做了,我还需要避着您吗?”安阳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心里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在避着安远。
安远狐疑地看了孙子一眼,“我之前让你做的,你真的办好了?”
安阳朝林吉点了点头,将文件拿了过来,“爷爷,最近媒体都对这件事大肆报道了,您还不相信啊,就算是真不相信,可这里文件摆着,只要股东大会开了,我相信执行总裁的位置和经营权根本没问题,这个您应该放心了吧。”
安远拿起文件,仔细看了看,“很好,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安阳蹙了蹙眉,满脸不解,“什么接下来的打算,莫基地产最后的命运也会好像莫以高那样,这个您应该清楚的。”
安远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很清楚,我要的不是这么简单而已,你必须对他们进一步行动。”
听了他这样说,安阳真的觉得疲惫不堪,“爷爷,您到底想怎么样,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完成了。”
安阳那天本来到卡地亚那边去拿定做好的戒指,可是忽然收到电话,安远让他立刻回办公室,原来家里之前的佣人陈军去世了,可是他的妻子最近在收拾他的遗物时,竟然找到了一封信,上面写了当初安国车祸的真相。
她心里面很愧疚,也觉得这个秘密不应该掩盖起来,应该让背后真正的指使者得到应有的惩罚,于是就将那信拿到了安氏,恰好碰到安远到安氏,事情就被揭开了。
当场,陈军的妻子跪在了地上,“安老先生,安先生,对不起,都是我丈夫的错,但是我相信他当时也无路可走了,我们有想过让这件事永远成为被掩藏起来的秘密,可是我们的良心还是无法安定,所以就来告诉您了。”
安阳知道现在来追究她丈夫也没有任何的意义,毕竟人已经离世了,但是上面提及的莫行锋是收买人,他很意外。他一直都知道莫行锋应该在背后给刘强以资金上的支持,但从没想过,他竟然
会是间接害死父亲的凶手之一,也许他一直以来不喜欢见到自己,也是因为这一层的原因。
安远知道真相之后,情绪激动,猛地用拐杖敲打了地面很久,“我一定不会放过莫行锋的,我现在就要去找他们。”
安阳拦住了他,“爷爷,现在死无对证,我们只有一封信在,他们可以直接说我们伪造信件冤枉他们,就算是报警,也解决不了问题,您先不要着急。”
安远甩来了他的手,厉声道,“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不听我的话,执意想跟莫梦瑶在一起,可你就趁早死了这个心吧,以前,我不同意,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更不会同意。”
安阳脸色微变,想到自己口袋里面还有准备给莫梦瑶的求婚戒指,只是一个小时,短短一个小时,就可以将所有的事情都改变了……
“不过,你说的很对,现在我们手上只有死去的陈军的遗书,根本不足以将他入罪,那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说财力,我们安家还会比不上他们吗?我现在马上就联系黑市的人……”
安阳按住了他打电话的手,“爷爷……不要这样,不要用这样的手段去伤害别人。”他懂安远的意思,但这个是绝对不能的。
“可是他害死的是你爸爸,你该不会是被那个女人迷了心智,什么都不管了吧,你要是对这件事置若罔闻,我就当作我没有你这个一个不顾自己亲爹死活的孙子。”安远生气地说。“你要是执意要站在他们那一边,那我要对付的不仅仅是莫行锋,还有莫梦瑶。”
众多血腥的画面在安阳的脑海里浮现,他不能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爷爷,这样做,您也会出事的。”
安远满布皱纹的脸露出诡异而残忍笑容,“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我年纪也大了,也没多少日子了,我愿意用我的老命去换,那至少对安国也算是有交代了。”
他这样决绝的样子把安阳都吓住了,他知道他爷爷在这件事上面是不会说假的。
“爷爷,您不要冲动,我们有其他办法来报复他们,安氏可以将他们莫氏的产业全部毁了,这样他也痛不欲生。”
至少这样,没有人会失去性命,知道了事实,安阳也恨,但是这个不能变成丧心病狂的报复。
“对,这样杀人也不用刀,他自然就会被气死了……”安远狂笑着,安阳这个提议总算是将他之前的那些疯狂想法给暂时压制住了。
“好,安阳,你可要记得你说过的话,否则……”
总的来说,安阳对莫氏做的报复其实在很大程度上是安远驱使的。
安远目光冷冽地盯着自己唯一的孙子,“你该不会是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吧?”
“不,爷爷,我还很清楚记得,可是很多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他们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我们证据不足,这个也是事实,我希望您可以理智地对待这件事。”安阳还是忍不住劝导说。他心里也怨恨,但不想自己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做出两败俱伤的事情。
“够了,安阳,你还是护着那个女人,我对你真的很失望,就算你跟你爸之前感情不好,但他惨死,你怎么可以不报仇,难道还是为了那个女人,看来我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那个女人,否则,说不定,她明天就到我们家来凌驾在我的头上了。”
安远的血压飙升,一下子晕了过去,安阳马上让家庭医生进来,这段时间,安远的情绪一直很激动,安阳直接就让家庭医生在这边住下了,就担心会出什么状况。
“安总,安董没什么事,只是情绪老这
样激动,对身体不好,尤其是他之前有长时间昏迷的病史。”
家庭医生担忧地跟安阳说说明情况,安阳沉思着,这个局,他真不知道要怎么去破。
安阳在家里住了两天,安远的情况稳定下来,这个的代价就是安阳要将新一步对莫氏的制裁方案的提出。
公司的事情太多,安阳不能一直留在老宅办公,第三天就回了公司,可还是让林吉留在家里,要是有什么情况也好马上通知。
没想到下午林吉就着急地打来到了电话,“安总,安董现在要出发去医院。”
安阳暂停了会议,到一边忙不迭地问:“爷爷病情加重了?”
“不是,他找人调查到莫行锋先生住在了A市的医院里,所以现在要过去那边。”
安阳抿了抿唇,想不通爷爷去那里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你现在跟着一起去,要是他们不让你上他们的车,你就开你的车跟在后头,保持联系。”
安阳挂上电话,交代副总继续会议就马上往A市赶去。
莫梦瑶最近为了莫基地产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她走访了其他有少量股份的股东,询问他们是否有出售的打算,但是他们看着安氏都进来投资了,觉得未来的发展会越来越好,谁也不愿意这个时候卖掉手头上的股份。
至于在股东大会上执行总裁的投票,莫梦瑶不用问,也知道他们更倾向于投安阳。从现在的情形来看,莫基地产是保不住了。
就算是担忧烦恼,一时间也改变不了这个现实,莫梦瑶捉住一点空隙来医院探望父亲。
“莫基地产那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吧?”莫行锋虚弱地躺在床上,见到女儿进来到现在都没提起莫基地产一句话,心里已经很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在商场上打滚那么多年,这样的情形早就已经在他的预料之内了。
莫梦瑶还没开口,就被推门而进的人夺了声,“当然没有办法了,安氏出手,你觉得你们还有回天的地步吗?”
安远忽然出现在病房让莫梦瑶意外,她站起来。
安远拄着拐杖,脸上带着阴狠的笑容,“莫行锋,你就等着躺在病床上,看着你之前打下的江山一点一点地流逝吧。”
莫行锋捂着了心脏,抽搐着,“你……你。”
“我什么……这是你的报应,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是担心你之前做的事情东窗事发,才那么急着要将我儿子给除了吗?”
莫行锋望着安远的目光里闪现着恐惧。
莫梦瑶在一旁完全听不明白,有什么事情要东窗事发,难道父亲除了刘强的事情之外还跟安氏有交集?
“安爷爷,您这样说是什么意思?”莫梦瑶上前礼貌地问道。
安远一把推开了她,走到莫行锋面前,“我告诉你,你不会有好结果的……我就看着你的产业全败了,到时候你也差不多气死了吧。”
安远这样说话让莫梦瑶听不下去了。就算父亲之前真的对安国的死有间接责任,可对一个病人说出那么恶毒的话,实在让她呆不住。
“安爷爷,我敬重您是安阳的爷爷,但病房是休息的地方,请您回去吧。”
“爷爷,您跟我回去。”安阳闯进来,扶着安远。
莫梦瑶的目光跟他的对碰上,她想起了那天,他生气地让她以后不要出现在他面前,这段时间,她也真的做到了,从没出现在他眼前。
此刻见到他,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明明才只是短短几天时间,可发生的事情却那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