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公过来跟陆显宗密谈了一番,将吴文杰给重新带走了。
吴文杰气的了不得,他在母亲秦氏跟前是无法无天惯了的,此时又担心陆家的态度,便梗着脖子不肯上马车:“爹不把话说清楚,我就不走!”
楚国公冷冷盯着他,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意:“那你就跪死在陆家门口,看看陆家的人理不理你!”
他说完耐心全无的看一眼跟来的一行护卫,护卫长立即便飞快的将吴文杰给敲晕了带上了马车,一行人飞快的离开了陆家。
楚国公府阴云密布,不管是谁都小心翼翼唯恐惹祸,等到楚国公回府,秦氏那边也就收到了消息,动作顿了顿起身相迎。
才走到门口,楚国公已经到了门口,夫妻俩一见面,秦氏就红了眼眶,委屈的喊了一声老爷。
楚国公径直进了屋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才扔了手里的杯子看着秦氏:“哭什么?你不是一直都有主意的很?你可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什么事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不是吗?”
这话有些阴阳怪气的,秦氏沉默一瞬,走到楚国公面前坐下:“国公爷是不是听见了外头的流言蜚语?”
“什么流言蜚语?”楚国公冷冷反问,垂下眼看着她:“是楚国公府教子不善,教出一个忘恩负义的薄情郎?还是你跟鲁王妃之间的龃龉?”
果然还是如此。
秦氏心里咯噔了一声,随即就在心里出了口气,她就知道鲁王妃既然知道了蓝宝石里头的秘密,就不可能只是当众下吴家的面子这么简单。
果然,鲁王妃还是把消息传到了楚国公这里。
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叹了口气:“国公爷,我知道您现在是在气头上,我说什么都是无用功......”
她能够先攀附鲁王而后又嫁进楚国公府,姿色是一等一的,哪怕是如今儿子都能娶亲了,她的容貌也仍旧没有多大改变,泫然欲泣的时候就如同是一朵楚楚可怜的芍药花,说完这一句,她垂下眼,郑重的起身跪倒在地上,发出噗通一声闷响。
楚国公心中说不出的失望和灰心,他原本还期望这件事是假的,是鲁王妃误会了自己的妻子,可现在看到妻子这样的反应,他哪里还不知道这件事是真的?
他放在手心里宠了这么多年的妻子,结果却是鲁王的禁脔,他情何以堪?!
他勐地伸手将桌上的杯子拿起来,徒手将杯子捏了个粉碎。
秦氏闭了闭眼睛,似乎有些万念俱灰:“不知道老爷到底信不信,可那真的已经是我少年时的事了.....那时候年少懵懂,什么也不知道,一时湖涂做下错事.......”
楚国公府风波骤起,常勇侯府也暗流涌动。
红鸾一去不回,随即便有府里的管事妈妈到红鸾的屋子里搜查。
管事妈妈如今对菩提楼客客气气,搜出了一堆东西还知道先让陆明薇身边的人认一认。
许妈妈跟百合去走了一趟,认出了不少东西,有分量十足的金簪,也有好几匹看着就知道贵重的杭绸,这些都不可能是一个丫头能用得起的。
来搜查的婆子看的啧啧称奇:“怪道红鸾一家子都发达了,原来都是从二小姐这里捞了个盆满钵满。”
百合对红鸾全无好感,人都有贪心,可红鸾的吃相实在是太难看了些,既要在陆明薇这里贪得无厌,又不肯对陆明薇忠心,陆明薇这里有一点儿什么风吹草动,她永远都是往正院跑的最快的那一个。
还有以前二小姐对吴文杰的事,也都是红鸾大嘴巴在府里乱说,让二小姐的处境更加难堪。
她将东西重新都收起来,挑了挑眉问那个管事妈妈:“红鸾现在如何了?”
“哟,红鸾姑娘可是了不得。”管事妈妈似笑非笑的:“人家硬气的很,一根绳子吊了去了......”
她身边的另一个管事妈妈急忙咳嗽了一声,管事妈妈便不再说了,忙着把东西都理清楚去前头交差了。
百合默了默,回了房去跟陆明薇说起此事。
陆明薇轻轻合上手里的书,听见这句话毫无意外的点了点头:“她平时往正院跑的太勤快了,又是见证吴文杰跟陆琳琅关系亲近的证人,夫人怎么会容许她继续活着?”
当棋子也要聪明才能当的长久的,她太蠢了些。
百合倒是不觉得可惜,她早已经被红鸾给排挤得对红鸾厌恶至极,听见陆明薇这么说,她轻声说:“只是,红鸾一死,只怕夫人对咱们也是恨之入骨了。”
以前陆明薇是个凡事都对林氏母女言听计从的,林氏母女也不肯放过她,非得她身败名裂不可,现在陆明薇摆了陆琳琅一道,她们怎么可能肯善罢甘休?
陆明薇笑了笑,露出颊边的两个酒窝:“不怕,反正她们也不是头一天对我恨之入骨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她是韦氏的女儿,在林氏看来就是该死的,不管有没有这件事,都不会影响林氏对付她。
接下来不过是看谁的手段更高一些罢了。
何况,楚国公夫人可没那么容易完蛋,有她在,林氏的日子也别想过的多舒坦。
林氏现在暂时得到了喘息的时机,林妈妈进来禀报了红鸾的死讯,又说吴文杰已经被楚国公给带走了,她便看了陆琳琅一眼:“看见了没有?凡事都得沉住气,若是沉不住气,说什么都是枉然!现在红鸾一死,你屋子里那些吴文杰所赠的东西也早就已经毁了,谁能再把你跟他们联系在一起?过几天,那些流言就不攻自破了。”
陆琳琅坐在母亲身边,心里又觉得庆幸又仍旧有些茫然:“那我们之后怎么办?”
陆明薇的及笄礼风光大办出尽风头,反而是她现在声名狼藉霉运缠身,难道就这么算了?
林氏就发出一声冷笑:“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她逃不出我的掌心!”
从前十几年都逃不出,以后就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