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川公主跟陆子谦之间的关系一直十分要好。
大周朝的公主出嫁都是有自己的公主府的,驸马可以住在公主府,也可开府独居,只是陆子谦家中这一支唯他一人单传,所以他不能住在公主府,大多数时候都是在自己府中。
既然是住自己的府邸,身边少不了要伺候的人。
只是在出现这个表妹之前,陆子谦身边,是真真正正的连一个亲近的侍女都没有,他这个人仿佛天生就不好女色。
宝川公主对他也很放心。
宗室之中也都知道,陆驸马洁身自好,跟宝川公主鹣鲽情深,羡煞旁人。
后来,陆子谦家里来了个表妹投奔,投奔来投奔去,最后投奔到了床上,成了妾室。
宝川公主也不是不生气的,可是陆子谦这个人自来温柔体贴,一番缠绵过后,跟她细数这个表妹的不容易-----爹娘早死,叔伯要把她卖给六十岁的糟老头子做填房,她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投奔到了京城他这里来。
至于一开始,他也真是只把她当表妹看待,预备着给她准备一笔嫁妆风风光光把人给嫁出去的。
谁知道,有一次喝醉了酒......
宝川公主至今都还记得发现这件事的当天,陆子谦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的样子。
她思来想去,最终并没有就此事多闹。
可相安无事的日子没有过多久,她的嫡次子就死在那个女人手里。
这才是真真正正让宝川公主过不去的地方。
事实上,这半年来,她已经鲜少踏足陆家,而召唤驸马的灯笼,公主府也已经足足半年未曾挂过了。
这一次她过来,原本也只是想说了女儿的事情就走的,现在被陆子谦抱着,却不知道为什么就哭了。
陆子谦搂着她的腰,一句句的跟她说着对不起,说到情深处,自己的眼泪都落下来。
哭了好一阵,宝川公主才推开了陆子谦:“你向来就是这样,只会欺负我!”
“我怎么舍得欺负你?”陆子谦带着哽咽:“你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我心里又痛又难受,若是有后悔药,我真是巴不得一口给吞了!只要是能救活咱们儿子,我死了我都愿意!我对不住你,也就是知道对不住你,我都不敢来看你......”
他表现得像是任何一个失去了孩子的父亲,痛苦、颓然、愧疚,甚至还在浑身颤抖:“那个贱人自己吊死了,太便宜她了,若是她还活着,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她!为我们平儿报仇!”
宝川公主看着他:“真的?你舍得?”
陆子谦赌咒发誓:“当初本来便是酒后......我从头至尾,真真正正心仪的,唯有公主你一个!否则的话,我怎么会没有别的孩子?只有公主你生的,才是我的孩子,她杀了我的孩子,简直就跟杀了我也没什么分别!她如果还没死,头一个要杀死她的就是我,我若是骗公主,一定天打雷噼,不得好死!”
这个毒誓发的真是十分毒辣,诚意十足。
宝川公主顿时在他怀里哭成了一个泪人。
陆家人也不是都跟陆子谦一样舒心,比如说陆明薇便很不得空闲。
百合的伤势后来虽然有太医处理过,但是还是得在床上躺不短的时间。
这阵子顺天府也来过了一个推官,跟他们说,桉子问了问,初步已经有了结果-----萧家的下人觉得真自家主子被陆家人误会,还丢了面子,便想着要作弄作弄陆家的人。
这才会有了惊马的事儿。
那个姓张的推官咳嗽了一声跟陆明惜解释:“这件事儿吧,也不好说,我知道府上受了不小的惊吓,可归根结底,那个小厮不过也就是给马喂了些草药,顶多也就是告他一个毒害马匹的罪名了。”
这也是在意料之中,陆明惜现在早已经过了最初惊怕的时候了,听见这话倒也没有如何动气,心平气和的哦了一声:“有劳大人专程跑这一趟了。”
张推官有些不好意思,他抿了抿唇,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转身告辞走了。
陆明惜让曾权亲自送张推官出去,自己坐在圈椅里面色凝重。
过不多久,她听见外头传来陆明薇的声音:“大姐,你在做什么?”
回过神,她便发现陆明薇正在窗户外头,手里还捧着一盆极好看的花,不由得问:“这是什么?”
“是在外头买来的,也不知道叫什么花,开的怪好看的,我便给你带回来了。”陆明薇把花儿放在长条桌上,见陆明惜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就轻声问她:“怎么了姐姐?有什么事吗?”
陆明惜伸手去握妹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