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府城外。
七八天的时间,南都镇守营五万兵马以及漓江水师留守一营水兵,再加上其他各州府陆续支援来的兵马,总数超过了八万,将整个江宁围的水泄不通。
营帐内。
镜公公脸色阴沉,他被圣上责令戴罪立功,若是收复不了江宁,就永远别想回京都了,以后会守皇陵到老。
“洪将军,如今八万兵马合围,正式攻城已有三日,可结果呢,你连一个城门都没有夺下来!”
“圣上几番催促,若五日内没有任何进展,怕杂家都得亲自上阵攻城了!”
洪将军穿着铠甲,脸上满是灰尘,他无奈道,“镜公公,三日下来,我镇守营死伤近五千人了,对方更是折损不下八千,换做一般的反贼,早就崩溃了,可这群白莲反贼硬是负隅顽抗,坚守着城池,而您应该知道,江宁府作为南都咽喉,城池高大厚重,除了围困耗死敌人,别无他法啊!”
“不过镜公公放心,江宁府已经封闭近半月时间,城内米粮必然不多,而且白莲反贼数量不过两万,如今折损八千,再有数日,城防人手肯定不足,届时我便一鼓作气将江宁府拿下!”
镜公公哼了一声,“好,我再等三日,但丑话我说在前头,三日后,要是拿不下一座城门,就别怪我按照攻城不利撤掉你的官职了,到时候杂家会让你亲自冲阵。”
说完,便甩袖离开。
副将见此,咬牙道:“这太监欺人太甚,您可是南都的镇守将军,他却随意折辱……”
洪将军伸手打断,摇了摇头,“攻城确实不利,我没料到那群白莲反贼有如此抵抗之心,明后两日,你亲自督战,就算拿不下城门,也要尽最大程度的消耗敌人力量。”
副将犹豫道,“将军,用咱们的嫡系去攻城……”
“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没听那太监说吗,若是再拿不下城门,我就得亲自冲阵了!”
“是!”
……
城内。
府衙大厅。
白莲教主看着麾下堂主们,眉头皱成了个川字,攻占江宁府到现在有半个多月了,除了刚开始的轻松,到现在每天都有教众阵亡,伤员更是超过了三千,再继续下去,两万余人就要彻底全军覆没了。
“诸位,咱们必须得撤了。”
早在五天前,他还对坚守城池有着信心,想要尽可能的挡住朝廷大军,然后以江宁为根基,迅速发展壮大,并且跟北边两州之地遥相呼应,最终成事。
但现在,这份心思早已消散。
“撤?往哪撤,死了这么多的兄弟,难道就算了?”
“江宁府这么大,城墙高厚,我们粮食又充足,我就不信守不住这城!”
“是啊,现在正是最艰难的时候,只要能挺过去,我们就能彻底占据江宁了!”
“教主,城外全部都是朝廷的兵马,就连一些不足米宽的河流都有水师守着,我们的船出不去,怎么撤?”
一位位堂主都嚷嚷起来。
而身材魁梧长相凶横的刀堂主,咧嘴道,“教主,仁慈不能当饭吃,这个节骨眼,你还对那些豪门大户客气什么,要我说,直接刀架在他们脖子上,让每家各户都出力守城,谁不愿,那就杀,就算我们失败了,也要让江宁府成为一座死城!”
其他堂主听到,个个不寒而栗的看着刀堂主,他们虽然是反贼,可骨子里也只是底层百姓的思维,敢杀人,但却不像刀堂主这样嗜杀,简直跟屠夫没什么区别。
白莲教主不喜道,“靠杀,能成大事?”
刀堂主冷笑,“成不成大事,我不知道,但杀的人胆寒了,自然就能守住这江宁府,等到北边两州局势有变,围攻我们的朝廷兵马自然就会撤去,到那时我们圣教是继续发展,还是撤退转向北边,都有余地!”
“教主,你怕沾手,我来做,若是再继续这样下去,我们圣教人都死光了,还谈什么大事。”
灵韵儿忍不住呵斥道,“刀堂主,你是想趁机收刮银子吧,这些天你纵容手下劫掠,闹得江宁府乱成一锅粥,我们圣教是替天行道,为民做主,旨在推翻大梁,重造乾坤,你呢,手下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一旦传出去,我们圣教以后还如何发展?”
刀堂主哈哈笑了起来,然而声音却冷漠如冰,“别跟我谈什么圣教大义,我只知道没有我的手下拼死抵挡,江宁府早就被外面的官兵给攻陷了,兄弟们在用命去堆,糟蹋几个小娘又如何,再说了,灵堂主,你在江宁府干的不就是伺候男人的活嘛,怎么,现在心疼那些小娘了!”
“哦,差点忘了,你还养了一个小白脸,叫什么沉公子,不愧是春凤楼的。”
灵韵儿脸色顿时羞怒,眸子含着煞气,一副准备动手的样子。
白莲教主见此,喝道:“够了,刀堂主,灵堂主在江宁府的差事是为了圣教,她自身清白,以后此等污蔑的言语,我希望不要再有!”
“至于让豪门大户出人,这一点就交给你去办,但行事要有分寸……”
刀堂主脸上露出笑容,“教主放心,属下必定能守住江宁。”
沉府。
安静的生活再次被打破。
得知有白莲教欺上门,沉平不由露出疑惑。
到了门口。
他看到了一位脸色凶横的魁梧男子,旁边有数位白莲教众一脸为难,急忙道,“沉公子,这位是我们圣教的刀堂主。”
沉平恍然,怪不得能闯到门前,他澹笑的拱了拱手,“原来是刀堂主,不知来我沉府,有何贵干啊?”
刀堂主打量着沉平,“你就是灵堂主养的那个小白脸,看上去也不咋样吗,除了细品嫩肉,也没什么能耐,难道在那方面能让灵堂主欲罢不能?”
“哈哈……”
刀堂主身后的数百名教众都笑了起来。
而灵韵儿派出守在沉府附近的数十位教众,却个个脸色难看,但碍于刀堂主的威慑,只能咬牙不敢吭声。
沉平面色不变,“刀堂主来此,就是为了说这么一番废话的吗?”
“言词倒是犀利。”
刀堂主笑了起来,脸上横肉显得很是凶悍,“我这次过来,是奉教主之命,让各家豪门大户出一百名家丁护卫以及仆役,前去守城,如有违者,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