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化疾的面色突然凝重了许多,他直愣愣的盯着我,好似在观察蝌蚪变态成青蛙一般。且不是以普通的单纯观察眼光,而是准备解剖的目色。
我开了句玩笑,套他的话:“怎么?你看起来现在是想把我解剖了。难不成我的身体出现了什么异变?”
我一边如此说着,一边装模作样的对着身体扫了扫,抻了抻衣服的褶皱。
雨化疾则道:“可能也许是我感冒了,也可能是我出现了什么癔症,再或许是我的大脑出现了什么问题导致神经发生紊乱…我竟然闻到了尘埃的味道。”
我反问道:“尘埃的味道。尘埃还有味道吗?而且就算闻到了味道,那不也是很正常嘛。尘埃是处处存在的,我想只是你说不定犯了什么鼻子病证而已。比如鼻炎。”
我语气很轻松,甚至身体肌肉都处于一种很松懈的状态,目的就是让雨化疾误以为我就只是在以类似玩笑性质的口吻挖苦他,却没有其他多余的意图。因为他是个医生,还是个很优秀的医生,这个职业为他的各方面,尤其是察言观色,增加了不少能力值。
如果说像漫画一样表示的话,雨化疾这个人的五边形中,察言观色这一项绝对是a,甚至说不定会是a+。
于此同时,雨化疾面色变得少有的凝重道:“尘埃在不同情况下所散发出的味道都是极为不同的,可能会很潮湿,但也有可能多了腥味,也可能是干燥但会多一丝霉味。那是岁月时间的味道…”
“所以?”我摊了摊手,道。
雨化疾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换了个话题,道:“总而言之,我知道了你说的,我会去如实禀报的。”
我回道:“是的,你只用一五一十的,将我说的话像是一个复读机一样…哦不,是像录像机一样,还要把我的神情姿态如实讲述仔细就行。”
“我会的。”雨化疾道。
而这时一旁地司空姬允终于忍不住了,她端起枪,将枪口顶在我脑袋上,且还连续戳了几下,戳的我有些痛。她嘶哑着怒吼道:“搞什么!?我们之间谈判好了的!为什么突然变成如此!?”
她言语方面有些混乱,不过我还是听明白了,也丝毫不惧怕枪口正顶在脑袋上,火上浇油的说道:“哈,条件?是让我去受尽苦难地去死?计划赶不上变化,真正影响局势的可不仅仅是手上的枪杆子。”
“闭嘴!”司空姬允对我怒吼一声。
但我听得出这声震得我耳膜有些发疼的吼声中可是空心的,因为她不够自信,她怀疑自己。我便就在心底暗自一笑,觉得有些可乐。
雨化疾则交接班,成了和她对峙的主力军:“怎么?你听起来非常不满意。”他从衣兜里拿出来一双白色的胶纸手套,就是医院医生里所使用的那种。不过我没有闻到药味,反而还有一丝丝花香。不过具体是什么花的香味就不得而知了。
他将手套抻了抻,在掌心打了打,然后穿戴好后,才走得离司空姬允非常近,道:“没错,我们之间是商量好了许多…但是你要知道。很多事情是会变化的。很多事物是需要进行比较的。而很不幸的是,你所要比较的人,不是街边屋子里的平头百姓。”
司空姬允不服输的回呛:“是!他肯定不是平头百姓,我也不是!我也不再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了!我现在不是人!……”
司空姬允还想继续往下说些什么,却被雨化疾打断了。只看到雨化疾抬起左手轻且缓慢的摆了摆,然后又如此的放下,双手插进衣兜内,道:“你看看你现在。你还说你不是人?”
“是,没错。你的确是换了个新的身份,整个肉体从骨髓骨头血液等等…都变成了高贵地吸血鬼。然后呢?你看看你自己,回忆一下几秒之前你的种种咆哮那种恼羞成怒,还想要强词夺理又或是像一条野狗一样贪婪争取的样子。跟人又有无二样?”
“贪婪啊,贪婪。还放不下所谓的面子,还不敢承认差距。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所痛恨的,这位…”他侧过身看了我一眼后,继续道:“不久以后还会成为我之大人的这位,高尚的人。”
他说至此,上半身微微向后仰了仰,接下来的话语,似乎包含着故意让我听到的意义:“因为他正在消逝情感。他正在慢慢无情。”随即他便转过身来对我说:“您现在大可以站在这里,或者回到那个村子。想必不多时间后,就会有人找来,你便就可以顺水就舟的去找邹散先生了。”
我瞟了一眼司空姬允,没有什么心情变化,也没有什么想法,整个人非常平淡。因为这一切都是早已经预料到的。所以我便只是动用能力从裤袋里拿出一根棒棒糖放进嘴里,让大脑舒缓一下紧张而引起的疼痛。一边如此含着,一边就回头走向村庄。
至于雨化疾会跟司空姬允再说些什么,司空姬允为什么像是个战场中无用之人一般,无能怒吼,这些都跟我没有关系。就好像你走在街上,看到一名有手有脚的人为什么不去打工干活而是要饭,是一样的道理。
你和他的关系,无非是施舍和不施舍,在往深里说。和他的关系,只是你自己想不想而已。想不想去帮助,想不想连看都不看一眼走过,想不想等等等…没错,这关系的主动者,还是自己决定的。
走了也不知道多久,反正我是走到了一处井前。在围井的墙体石上坐下,兜里的手机响了,我没有立刻接通,而是瞅了一眼所剩电量。
还行,新手机的电量一般都还是满抗用的。所剩15%。
我这才接通了电话,而传来的声音自然是熟悉的邹散声音,他还没等我先问上几句‘情况如何’,倒先嚷嚷起来:“喂,你他妈不是吧!上来就把人家小组长就给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