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脑还在思考关于刚才那纸张上所写的内容,尤其在意关于我少年时期的经历。刚才的观阅,的确让我觉得非常不舒服。但现在心境平静下来了,反而觉得有些可笑,因为,大脑在这种心境的状态下,思考的会更加全面。
阅读时产生的不舒适感,完全是因为纸张内容的字里行间都在存在着非常压抑的感觉,或者应该用较为专业的词汇来形容,就是‘心理暗示’。自阅读开始的之前,我就已经在被暗示。
暗示一切都是非常不好的,都是虚假的,都是黑暗的。让心境时时刻刻都被放在这样一种环境之下,再加上纸张的内容不断提及我的过去,且描写的很细致,这自然影响到了大脑的思考。
“大人?”
门外又一次传来老妪的询问声音。
这声音将我的思绪打断拉了回来,于是我也好奇这个村落究竟叫做什么。但其实是更加关注纸张上后续的内容,想要立刻宣布完什么村落名字后,便立刻离开回到这里,再好好仔细查看纸张内容。
便就拍了拍身上所穿的,整个村落唯一用布做的衣物上的灰尘后,推开了门。
然我的注意力并没有在第一时刻落到老妪的身上,反而是关注到了夜空已经转变成了晴空万里,不由得想着自己究竟憋闷在屋子里,查阅纸张上的内容花了多久的时间了。
这般想来几秒后,才看向站于一旁,微欠身子显得十分恭敬的老妪,说道:“宣布村落的名字?我还以为是要我为村落起个名字呢。”
也不知道是我每次说话和开枪放炮声一样宏达嘹亮,还是真的会流露出什么威严感觉。那老妪都会表现出十分慌张甚至都带有惶恐的感觉,回答道:“无论是宣布,还是您推翻所有人的想法重新起一个(名字),都可以…毕竟…”
我一下就猜到了她这毕竟后面要说些什么,且这些‘什么’的主要内容一定是我听过许多遍的东西,所以自然心生出略微的不耐烦,但嘴上说话的语气中却没有表达出来,道:“呵。起名字什么的,太麻烦了,还是宣布已经定好的名字简单。”
老妪很快就回答道:“一切听您的意思…”
她的回答速度可太快了,让我不禁开始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一名满脸褶皱的老年人了。便就重新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发现她的穿着和我昨夜初次见到她时的穿着完全没有任何变化,倒是脸上的褶皱多了一条(大概吧)。
因此带着略调侃的语气说道:“你似乎一点都不像是一名老人呢。”
我的这句话好像是又被她当做成了什么了不得的褒奖?她立刻深施一礼,沉声说道:“多谢大人的夸奖…但是了我的确年龄很大了,前几天刚好120岁。”
她的这番表现可让我真的摸不到头脑,因为就于我自己听来刚才那话,怎么想,怎么都和褒奖好像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更多的,应该算是怀疑?这样看来,她的确很老了,老的思维深度很浅,根本没有深层次思考的反应。
老妪直起腰缓步但又感觉速度很快走到我的前面,侧身说道:“我来带路,您跟我来。”
我迈开双腿跟在后面,时不时环顾着周围环境,发现今天非常安静,但没过多久这个想法就被轻而易举的的打垮了,像是虚弱不堪的艾滋病患者在死前与拳皇阿里打拳击一样落败极快。
一处十字路口,人挤人。有小孩,有老人,有青年,有中年,他们有人在谈天说地,有人在嘻嘻哈哈,甚至有人在打闹。但是人多嘴杂,我这双耳朵的听力虽然好,但还没有好到能听出上百种‘噪音’的来源点。
这些人中有人早已经看到我了,于是慌忙跪倒在意,双臂伸得直直的贴到土地上,双手翻转手心向上,每个这般跪下的男性都是这个动作并把腰尽量放的很低。
而女性则是不同的,她们与其说是跪下,不如说是缩成一团像是石头一般。
反观小孩和老人更是两种极端的不同。
老人无论男性女性,皆是直接趴在地上,双腿和双臂都是伸的长长的,好像是要把他们自己都伸展成韧性十足的面条一般。不过有一点值得注意,就是他们也尽皆都是手掌的掌心冲上。
而小孩呢?则就跟女性一样,他们蜷缩成石头一般。
我搞不懂这种看起来就是十分不好的行为喻意究竟是什么,但也知道此时不是询问这个的好时机,便就装出有意无意的感觉道了声:“不累啊。都起来。”
声音不是很大。
随后就看到老妪举起她的长杖重重地砸到地上,且这个动作接连重复了三次后。所有人才非常缓慢的站起来。
我眯缝了一下眼睛,瞟了一眼众人,瞟了一眼老妪,心说:“看来这段所谓的记忆消失期间,权力明显出现了偏移啊…”但我自然也想到了另一种情况,就是很有可能之前的我在下一次入梦前,将一部分权力转交到了老妪的手上。
老妪迈开步,走于前方,我跟在其后,人群极快的让开一条道路。
几秒后,我和老妪便就站在到了一处高大的木柱下,木柱上插放许多火把,且还在燃烧。鼻子能闻到可燃物的味道,是一种极为不寻常的物质。
老妪此时高声说道:“自世界毁灭直至现在,年月究竟过了多少,我们早已经不关心了。但是!我们还是会关心我们自己,后代,我们所居住的这里!”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会为他们,为自己取性命,这表示我们很在乎!”
“那么现在,我们居住的环境已经可以被称之为村落了!我们又在复兴的道路上前进了一步!不!是一大步!”
“曾经的曾经,有一位著名的航空人说过,他的一小步,是人类的一大步!我们现在也是如此!但不同的是,我们代表的就是人类!”
……
她后面又说了许多听起来就充满了自高自大的话语,当然这个自高自大指的不是她,而是她发表的言论,和那些站在人群里脸上露出得意表情的人。
过了多长时间?我不知道,只知道演讲一定是比较漫长的,老妪是个非常好的演讲者,所以她花费的时间更长,我也明白了她为什么能当上祭祀的一点原因。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以高亢的声音,大声的喊道:“现在!让我们最敬爱,最崇敬的大人来宣布村落的名字!”
我竟然心生些许的羞耻…不过这种羞耻感很快就烟消云散了。看到老妪微欠着身子,从她的长杖上取下一根羽毛,用力的扎进自己的皮肤,以其当笔,让血成墨。
我微皱眉头,对这种行事觉得厌恶。可还是伸出了右手,张开手掌。老妪便在上面书写,她的手非常的稳。中途血液的量不够或者有些凝固了,无法支撑起能够清晰书写的时候,她就立刻毫不犹豫的将羽毛的尖部重新刺进伤口里,沾取新鲜的血液后继续书写。
很快,村落的名字,出现在了手掌上。
沃梅特。
“!?”
我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但又很快的舒展开来,将惊疑的心境压制好,面相人群高声宣布:“村子的名字,叫做:沃梅特~!”
寒风如重拳将我砸的睁开眼睛。
车外的雪早已经停了,但不知为何,并没有看到苍白一片的场景。
邹散的嘴上叼着一根新的香烟,他面色不变看向前方,这表示车还在行驶中。
脑子昏昏沉沉的,甚至有些睁不开眼睛,时不时的闭上还能看到一些场景,可那些场景太模糊了,模糊的让人都记不得是什么场景。
身子很沉,各个地方的肌肉都发出‘酸痛’的哀嚎声。
邹散这时说道:“看来你这次并没有做恶梦啊。”
我晃了晃发痛发沉的大脑,端坐好身子。但总觉的有些不对劲,于是抬起左手轻轻拍了拍额头,随即问道:“我睡了多久?”
邹散很快回答道:“你就是打了个盹罢了,才几分钟而已。”
可我大脑却不停的反馈给我睡了很长时间的念想,且身体总是感觉有些飘飘然的,说不上来的虚假感。
然而大脑时不时的猛烈疼痛,让思考被迫停止。
“离科西嘉岛,还有多久?”
我在疼痛削弱的期间想起了一个问题,便就立刻问了出来,不然一定会在大脑涌起新一轮的痛感时忘记的。
邹散道:“还有很久。”
我沉默了,大脑又开始痛起来,痛得我只能不停地深呼吸才能微微缓解一点。
车窗外的场景单调的乏味。那是冬天特有的风景特点,枯黄的草、无叶的树枝和时不时会阴沉的天空。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辆车行驶的路程的问题,自开始至现在,都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动物,若是强行说有的话,想必也只可能是我和邹散这两个人形生物了。
这时邹散突然冷声道:“准备好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