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的感觉最为舒畅,因为这说明你的神经真的一整晚都处于非常放松的状态。所以,你不会在醒来的感受到身体僵硬酸痛等不好的症状。
这种状态好极了,我也因此才发现原来这一次醒得很早。
清晨的阳光打进来,没有温暖,只有温柔,它好似最美妙的女孩轻浮竖琴对你说着,未来可期。
我穿戴好衣物后,才发现衣柜的旁边有一个小门。至于为什么才发现,因为那门的样式像极了衣柜,要不是它的门缝和衣柜的框架缝隙差别好大,估计…我就要有些丢脸下楼询问老人了。
“也不知道,那老人昨日休息的如何。”
我如是想着朝着下楼的梯子方向投去视线,却只看到了愈渐变得暗淡的光线。
虽然比较关心,但还是先洗漱完再说吧,说不定老人家不喜欢看人蓬头垢面的样子。于是拉开了那扇样式和衣柜近乎相同的门,里面果不其然是洗漱室。
洗漱室的色调偏暗系,没有常见的那种白瓷砖所带来的清洁亮净的感觉。这也就引得我奇怪,心说:“老人似乎很喜欢昏暗,为什么呢?”
但很快,这种疑问就被装进了垃圾桶。
我动作很迅速的完成了刷牙和洗脸,待到用毛巾擦拭干净脸上的水渍之后,我才走出来,走下楼。
意外的是,楼下竟然有外来人,数量为三个。他们低着头,各找了个角落,或站着或蹲着或坐着,但相同的是他们都被书籍包围着,手里也都拿着一本书。相同点,
我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这三个人的精神似乎已经完全沉溺在了书海的笔墨中,无法自拔。
“你们要来点咖啡吗?”老人壁炉左边的屋子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不大的铁桶,有烟雾从铁桶内飘出,带着咖啡的香味。
两个中年男人和一位青年女人这时才从书海里脱身而醒,他们面带微笑,显得温柔随和,语气也是很缓,异口同声的说道:“要。”
于是安静的读书环境一跃变成了有些笑意和热闹的讨论和聊天,不过有个细节值得注意,就是两位男性都从自己的衣怀里拿出一根笔或者小竹签夹在刚才自己阅读到的位置。
而女人,却是直接将书阖上了。
老人走回那屋子,不一会又出来了,手里多了三个杯子。他分别将杯子依次递给他们,然后再重复性的依次往他们的杯中倾倒咖啡,但是眼神较为尖利和听力较好的我发现,老人往每个杯子里添倒的量是不同的:
发色偏红色男人的杯子里的咖啡量,听起来大概也就是整个杯子的三分之一。
棕黄发色男人的杯子里的量很足,看起来都快溢出来了,然而他端的很稳,那水面一点晃动的幅度非常小。
金色头发的青年女人,她最不同。老人不仅为她的杯子里倾倒了近五分之四左右量的咖啡,还放了一块红糖。红糖是和杯子一起被老人攥在手里的。
三个人的表情流露出很开心的蕴意,他们还没有品尝咖啡,脸上就已经有这种情感含义,就说明他们很多次来这家书店,也很多次品尝老人的冲泡咖啡的手艺,大脑的反馈记忆已经让他们如同品尝完了一般。
结果不其然,发色偏红色的那位中年人先是吹了吹,而后喝了一口后,说道:“您的手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赞佩啊。”
老人脸上充着笑容,道:“因为我记得你和他们都不同,是唯一一个被我煮咖啡所飘散出去的香味,而吸引来的人。”
棕黄发色的男人在喝咖啡时流露出很豪迈的一面,‘凸鲁凸鲁’的喝了一大口带着口气的咖啡后,有些严肃的看向那名男人说道:“多特例先生,听说最近政府要调高税收,不论贫穷还是富有,这是真的吗?若是真是这样,想必,一定会引发许多骚乱的。”
原来,那名发色偏红色的男人,名叫多特例。
多特例又品尝一口咖啡后,才回答他:“无论是否提高税收,都会引起民众的布满,而民众包含的很多,甚至包括我。我也算是民众,那你觉得我是否对于提高税收这一规划决策认为满意呢?”
棕黄发色的男人放平刚刚要端起的手臂,摇摇头。
多特例则是点点头,又道:“没错,我也不满意,可是又能怎么样呢?我的职位是顾问,关于时下局势或各方面的顾问…既然头上顶了这乌纱帽,就没办法带入自己了。”
“而且,就算提高税收,也不一定会引发骚乱,而且可能性很大。原因很简单,就是富人的税收也被增加了,而且增加了很多。这就足够了。因为富人的遭殃,富人的愁眉苦脸,就是他们快乐源泉所在。”
“只要税收还没有触碰到社会最底层人的红线,骚乱就只会是他们闲暇之余或者忙里偷闲时的牢骚话而已。至于富人…呵呵,我亲爱的纳克朋友,富人其实完全不在乎自己的钱被克扣了多少,他们只关心自己的钱不会给穷人就行。所以,更加无所谓了。”
“当然了,我是少部分中的少部分,心里无论怎么样我都不满意,可嘴上还要说着提高税收有效这个有效那个,天啊,上帝给我的这哪里是嘴啊,分明是说谎的罪恶啊。”
棕黄发色男人名字,叫做纳克。
纳克叹了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用调侃的语气答道:“你们这些富人真有意思,表面上又要捐钱给非洲,私底下又骂娘…你看我,我不仅固定参加关于慈善的活动,偶尔也还会真的捐几美元给路边的乞丐。”
这句话似乎真的戳中了多特例的笑点,引得他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将近10几秒后,才平缓下来,说道:“你可真有意思,明明你也是富人,竟然能把自己说的这么大义凌然…你要是能换个肤色,站在美国的任意一个广场上,我必然相信你是马丁丶路德丶金了!”
在这话音落下后,两个人便一同笑了,笑的很开心。
女人和老人也笑了,但是他们也很快就不笑了,就类似于刚要笑,就停止了一样。
老人向拿着铁桶慢步看到女人的面前,为她续杯。
女人仰起头,带着微笑说了声谢谢,然后道:“要是仕途上,有一位像您这样的人就好了。”
老人一边拿着铁桶向壁炉左边的屋子走去,一边说道:“黛敏小姐…我听见您这样夸奖我,我很开心。”他在进屋前回过身,道了一句:“不过,你也得容我收拾好手上的东西后,才能继续倾听或者熬煮咖啡不是吗?”后,走进了屋子。
金色头发的青年女人叫做黛敏。
现在,就只剩下老人的名字不知道了。
而且,他们好像都对我熟视无睹。当然了,我是不在意这种感觉的,即便我这段时间一直备受瞩目,也无法将我的心态和思想惯坏。
地面上的书和昨天晚上所大约见到的摆放位置近乎没有差太多,看起来虽然杂乱不堪,但实际上都是有序可言,你能随便找到一个地方用任何的姿势静静地待在那里,进行阅读。
不过,相对于休息或者阅读,我现在更在乎瑞格的动态,于是拿出手机,解开屏锁,翻找新闻。
“又死了一个…”
新闻就是这样,那些播报员并不会在每天清晨为民众再醒来的第一眼,带来积极乐观的正能量,而是直接让人们了解,自己深处的环境有多恐怖。
这让我不禁又想起了洛夫克拉夫特先生的那句话,但也因此产生了反驳:其实人类没有在名为无知的小岛上安静生活,因为无知这座小岛就是黑色海洋的一部分,人类早就无法远航,正在挣扎着寻找新浮木活下去。
我轻叹一口气,准备走出书店,再去罗浮宫走一圈,或者先去找丝喀,问问她的进度如何。
可就当我刚走到房间中央的时候,这三个人却都意外的注意到了我,老人这时也从屋子内走了出来,用平和语气对我说道:“不吃点东西吗?”
我的潜意识在这三个人的注视下反馈给大脑发毛的感觉,身体也因此产生了些许的不适,于是疑惑的将眼神在他们三个人之间来回移动,并说道:“哦,真是麻烦您了…”
说完这句话后我有些不知所措,这疑问和些许慌张的连忙闪进屋内,待到门关上后,我坐到餐桌前的椅子上,看着正在散发着油腻香气培根,才略安下心,长出了一口气。
老人虽然还在那里忙碌着,但明显是听到了我的叹气神,于是说道:“从你的叹气声可以听出来,你很慌张。”
他带着微笑的转过身来,一手端着一个放着牛排的餐碟走来,随即将餐碟摆放好后,又道:“说一说,为什么你会觉得慌张呢?我能感觉你的慌张是习惯性的。”
他说着看向我:“就好像你现在的皱眉一样,是习惯性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