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扔掉手枪,搓着手,来来回回踱步,向左四步向右八步再向左八步,就这么来回走着,像个精神不正常的孤独患者,脑子里百种事物,声带处拥挤着千言万语。
十分钟?十多分钟?我不知道,那太不好测量和计算了。
“是的,但是现在还是有一些不太对劲的事情。”我自顾自的说道,仿佛周围没有一个人,所处的环境仅仅只是个,四面白墙的空房间罢了:“你们要知道,是的,发生变化了…此时此刻,和我刚才所见到的开始不同寻常了。”
“这是为什么呢?”
我停下脚步,站立的点位,正巧是我推门而入,踏出一步时,所站立的地方。我仰着头,看向高高在上坐在王位上的铁面人,微皱着眉。
“你…不想喝点什么吗?”我突然莫名其妙的向铁面人大声喊道:“或者说,你不想吃点什么吗!?水果,糕点等等!什么都可以,摆脱,搞点什么东西塞进你那,用铁制成的傻嘴唇好吗?”
这最后的‘好吗’充斥着恳求。
我不知道安蒂和雨化疾是怎么样的表情,至少能看见,身前远处,王座之上,王座之下的‘穿戴铁皮的人’,都呆愣在原地显得不知所措。
“哦!这个,恩!你这个恳求?我听见了…”
过了好久铁面人才结巴的说道,他有些手舞足蹈,倒不是他遇见了什么天大的好事,而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是吧,你那个是恳求吧?”
他竟然反过来向我询问。
我左右看了看,甚至还毫无防备的转过身瞧了瞧安蒂和雨化疾的表情,他们的脸上一起在诉说什么叫‘莫名其妙’,当然这个莫名其妙是指我。
我又转过身去,左手中多了一小瓶矿泉水。管它什么牌子,用牙咬住瓶口,转动手腕拧下瓶盖后将其随意的吐了出去,再然后一仰头喝了一大口,咽进了肚子。
待到那口水通过口腔和喉咙咽进肚子后,我才说道:“看到了吗?喝点什么?”然后扔掉右手中手电,变出个苹果,咬了一大口,一边咀嚼,一边喊道:“吃点什么!好吗!?来啊,宝贝!”
我真的就如同一个疯子在大吼着疯言疯语,行为也十分怪异,然听力竟然也随之变得很强,能清楚的听到安蒂和雨化疾之间的‘悄悄话’:
“你是医生,观察出什么了吗?怎么突然…脑子不好使了起来?”(安蒂)
“说什么呢?”(雨化疾):“但,但我确实是看不出来为什么大人会突然变成这样,要是放在平常的环境下,有设备可以运用,我早就能诊断出个80%左右了。”
“静观其变吧。”(安蒂)
“恩,铁面人是卧底,时刻准备出手…”(雨化疾)
反观坐于王座上的雨化疾,他终于有所行动,左手打了个响指。便就见到了那个侍女,接下来的场景也就更加顺理成章的熟悉起来。
铁面人站起来,右手里拿着一串葡萄,一边走下阶梯,一边摘着葡萄吃,直走到第五层后停下,说道:“我不太理解你为什么,整个人那么癫狂,跟之前大不相同。但那没有关系,毕竟只要你还是个活人来到我面前,就足够了。”
他说完,一抬左手,似乎要发什么命令,却被我高声打断道:“等等!”
于是铁面人便真的停住了,缓缓地放下手臂,背于身后,傲气十足的说道:“你还有何事?难道是想又一次恳求我?”
“当然不是!”我又提了些许的音量道:“我只是猜到了预言,想找你求证一下!”
‘沧啷~!’
铁面人听了我这话后,竟然将腰间利剑出鞘三寸,显得十分激动。
我得意的侧过头,用余光瞟了一眼安蒂和雨化疾,然后又摆回头去,继续说道:“其实早就该因为霍华叛变这件事情,而联想到的…”
“无论是他叛变的原因,还是此时此刻你对我刀剑相向。”
我抬左臂,左手后三指一松,一个精致小巧的风铃顿然出现,摇摇摆摆,响出美妙音响。话也随着其继续说道:“熟悉吗?然这声音还是和你当时用风铃摇出的声音,有不小的差别的。”
随即手腕一抖,将风铃扔了出去,任凭它跌到地上。
“你的风铃呢?被你藏起来了?还是被你收藏起来了?其实无所谓,因为那个风铃要多少有多少,对吧…你是哪一方的势力呢?想一想…风,emmm~~哈斯塔吗?”
“其实说来蛮搞笑的。明明洛夫克拉夫特先生的原稿上,并没有写关于任何神明的属性,只是将它们的能力描绘罢了。而后人则曲解了,并开始真的着手书写,排列,它们的种种顺序和属性。”
“很搞笑吧…”我说到此处自捧场的笑了笑。
此时,铁面人已经将他腰间之剑,全都拔现了出来。剑身上的昂贵石头和握把剑柄闪烁的金银光芒,仿佛在说这把剑只不过是个装饰品罢了。但实情我知道,这把剑绝对不是看起来,那么浮夸无用的。
我又向前踏一步,右手中出现一罐已经起好的啤酒,一仰头一口气‘顿顿顿’的喝光了。于是打了个酒嗝,捏扁了它,如扔瓶盖一样,随意的将它扔向一旁,随即从微撩开衣领,抽出一张纸。
“熟悉吗?或者说,其实你也在找。”
正说着,我似一名凯旋归来的将士,摇了摇手中的战利品,让它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那么诱人。
“虽然我至今都回忆不起来在船上的一段经历,但是我知道,始作俑者就是你。然而我不打算询问,你是如何做到的,或者说,方法是什么。我只关心一点,就是你的目的是什么…”
“可就如我刚才说的那样,不用你说,我就已经猜到了…你们想取代我的位置,因为预言是能够改变的。”
我在说到此处,双手抻平初稿,然后念诵起来:“这世间中,有很多用人类大脑想象不出来的事物。若是要再说,我便只能告诉你们,我所撰写的一切,皆是真实的。”
“不知道该如何证明,但请你们相信。在以后,在将来,你们一定会在这颗星球上,找寻到我书上所写到的内容。”
“你们必然会在未找到前,发出疑问,说我又没有踏足到那些地方,这本身就是悖论。我只能无奈一笑,告诉你们,人的思想,人的大脑内,在一生下来,或者说在母胎中快要诞生于这世上前,就已经填满了许多讯息。”
“然而工具不动必生锈,这是必然性的定论。人的大脑也是如此。我们总是会在梦中醒来后,努力回想梦境,将其于现实对照。发现有很多相似熟悉的地方。”
“那些所谓的科学人,他们说那是什么记忆碎片错乱化。我不禁觉得太过于可笑了。非要将很多事物的头上扣下暂时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帽子,他们才满意。”
“我曾有幸,于梦中看过最恐惧的,让我今后都小心翼翼不敢在双眼何必做梦的‘物’。没错,我不知道该称呼它为生物还是事物,所以只能用‘物’来表明它的身份。但也是在那次相见之后,我知道了它的名字克苏鲁。”
至这里,初稿就被我收起来了,放于衣内贴身。而与此同时,那些刀斧手消失了。
我走到王座下,层层台阶下,仰起头,却又似俯视铁面人道:“是不是觉得莫名其妙,毕竟我没有读完。”
“但也快读完了,只剩下最后一句话,而就是因为那句话,我才明白,原来一切的一切,其实不过是一种骗局。”
我一步一步的走上台阶,一步一步的拉进和铁面人之间的距离。在经过他的时候,我轻声说道:“你注定失败。”随即错过他,坐到了王座上。
听觉愈加敏捷起来,在细微的声音,我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于是就听到了安蒂的离开,雨化疾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铁面人转过身来,问道:“你…为什么…?”
我很轻蔑的看向他,嗅到从木门处传来的浓郁的,阵阵的桂花香。在门又被推开的一刹那,丝喀的声音响起来了:“看来,您的的确确符合‘智慧’二字。先不说,您是如何看出初稿的内容,就单凭您的种种分析,我就真的想上了你。”
我高声大笑起来,在低下头的一瞬间,看到了没有首级的,属于铁面人的尸体躺在阶梯上,他颈部涌出的鲜血和身穿袍衣颜色相同,象征了他华丽的开场,也注定死于华丽。
“您!?”雨化疾身子有些发抖,如同被猫看到的老鼠:“她究竟是?”
我没有说话,因为丝喀已经待我说了:“你还不明白吗?你口中的这位大人,不光是你的大人,他是所有的…高贵的大人。”
“他已经窥探到了真相。克苏鲁的那点小把戏,已经破碎了。它书写了自己的死亡,所以必然无法逃脱。”
丝喀的话音止了。雨化疾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