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皇帝当真是够损的!"季云舒忍不住唾弃了一声。想想也是,两年前付景渊毕竟也在祁门学了些本事,否则其实那么容易被老皇帝的暗卫跟踪并且下手的?
"还好我意志力足够坚定!"付景渊忽然长臂一伸,搂过了季云舒,声音不复以往的清越,反而有些闷闷。
季云舒轻轻搂着付景渊的头,摸着他乌黑顺长的发,低低叹了一声。
"怎么没有动静?"付景渊的头正好贴着季云舒的小腹,忍不住蹙眉问道。
季云舒失笑:"月份大了才有胎动,现在还不足两月,你哪里听得到动静?"
付景渊不甘心摸着季云舒尚且平坦的小腹,半晌,仍然没有半分动静,不由得有些挫败。
妧霞啃着一个苹果从外边走了进来,见到二人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先生有请公子和少夫人!"
说罢叼着苹果走到了院子里,看着面前祁山后山摘下来的一箩筐苹果,眉开眼笑。这祁山真是人杰地灵的地方,就连苹果的味道也不是外边的那些地方可比的。
付景渊和季云舒对视一眼,随后缓步走了出去。
逍遥子的院中种着许多合欢,深秋时节依旧苍翠,并没有增添多少秋日的萧条气息。一袭葛衣的男子正在院中琢磨着一盘棋,感受到二人来,并未抬头,凝眉思索着。
黑色的棋子敲在青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却像是敲在二人心上一般。
逍遥子对二人可以说是极为宽厚,但是他身上不经意间展现出来的威压和上位者的气息却让人不由自主地顶礼膜拜,就连一向波澜不惊的季云舒和心比天高的付景渊也忍不住生出敬畏之情。现在二人静静立于院中,没有了人前那般的淡漠冷然,而是有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恭顺与谦和。
二人只是静静站着,一言不发,微风不时吹过,吹得两人心更凉了几分。
"你们坐下。"半晌,逍遥子终于开了尊口。
二人长舒了一口气,坐到石桌边,看着桌上的棋局。
"依你二人之见,这一颗棋该落在哪里?"逍遥子的声音很是亲和,仿佛刚才身上散发出的沉重威压不是他一般。
二人盯着棋盘看了半晌,付景渊摇头:"孙婿看不出。"
季云舒抿唇不语。
"云舒尽管说便是。"逍遥子的声音像是青铜钟鼎撞击发出的震撼人心的响声,庄严,肃穆,又带着撼动人心的力量。
季云舒伸出纤指从旁边的玉盅拿出一颗黑色的棋子,放在了棋盘上的某一个位置。
付景渊的眉梢挑了起来。
似乎对于季云舒将棋子放在这个位置没有丝毫惊讶,逍遥子只是开口:"放在这个位置,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但是别无他法。"季云舒开口,"否则便是一局死棋,与其全盘皆输,不如博上一搏。"
"保一分失一分,确实是你的风格。"逍遥子盯着棋盘,无奈开口。
季云舒眼波流转,清声道:"我向来脾气如此,外公不是不知,我放了这颗子,便是深思熟虑过。况且景渊也是此想法,外公勿要多虑,我们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