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是这么说,但是付景渊的马车极好,不光材质好,马也好,坐上去之后没有一点儿颠簸之意,季云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累,全身都是微微的疲乏。
付景渊亲自给季云舒铺好了厚厚的锦被,扶着她躺下,动作极为轻柔,好像她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快要被你养成金丝雀了。"季云舒笑道。
"如此不好?"付景渊眉梢高高的挑起,认为自己对妻子的宠爱是一件极为值得骄傲的事情。
季云舒浅笑没有说话。
这时外边忽然来了侍卫的通报声。
季云舒闭着的眼睛没有睁开,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付景渊轻柔地摸摸季云舒的发,转身走了出去。
尽管身在异国他乡,但是季云舒没有一点儿的不自在,也许是因为知道那人就在自己身边的缘故,更或许是因为这房间内淡淡的莲香,就像是那人身上极为熟悉的清淡气息,让她只觉得十分安心。
一直到傍晚的时候,季云舒才悠悠转醒。
转过头,发现外边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那一身青衣风华的人正坐在床边的软榻之上看着一本书。刀工斧雕的侧脸线条极为优美,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凤眸长眉,高挺的鼻梁以及修长的脖颈。身上的青衣好像被外边的月光镀上了淡淡的光芒,点点细碎的浮光好像是暗夜月光下平静湖面上的波光粼粼,极为摄人。
果真是极为名贵的浮光锦。
"醒了?"付景渊没有转头,清淡开口,声音并没有因为长时间不说过而有一分暗哑。
季云舒回答的声音倒是带着浓浓的倦意。
"没睡好?"听着季云舒的语气,付景渊转过了头认真地观察着她的神色。
季云舒坐起了身子,长长的乌发在身后像是一条极为流畅的河流:"你在这里我能睡不好?"
这话付景渊倒是极为爱听,一下子笑得眉眼弯弯,稍微昏暗的屋子刹那间明亮了起来。
"可是饿了?"这么说着,付景渊的声音又温柔了几分。
季云舒揉着空空的肚子点了点头。
"正好我们有宴席可以去吃。"付景渊走了过来,一如既往的帮着季云舒换衣。
"我穿这个?"季云舒看着付景渊手中的一条长裙,蹙眉问道。
付景渊点了点头,看着手中的艳红的罗裙,启唇说道:"火云锻可是平时有钱都买不着的东西,既然有为什么不穿?"
季云舒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个大概:"这衣服是别人送来的?"
付景渊点头:"是明楚太子送来的。"
片刻,又加了一句:"是锦绣阁的针法。"
"你连这个都知道?"季云舒好笑地看着一眼付景渊。
付景渊点点头:"自然知道。"
说罢拿起手中的衣裙给季云舒穿去。
季云舒从来都是一袭素淡的衣裙,回到京城之后才习惯了挽发,现在又要穿这么鲜艳的色彩,真的好么?
季云舒低头看着身上火红色的衣裙,不由得想到了顾昕之那一身辣椒的颜色,但是这裙子和她的还是有些不一样,这一件只不过是以红色打底,上面以黑色的线在衣摆和袖口绣着朵朵绽放的墨莲,高贵中带着优雅,颜色却是媚而不俗,加上金色的腰带与披帛,整个人更添了几分华贵大气。
付景渊给季云舒理好了臂上的轻纱,抬头看着季云舒依旧蹙着眉的清淡小脸,许是因为这衣服的映衬,以往一双清清冷冷如古井深潭的眸子多了几分波光,添了一些神采而少了一些戾气,面上更是由于淡淡的胭脂红而多了几分妩媚的风情。
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娘子真好看。"付景渊忽然勾唇,看着季云舒浅笑着说道。
季云舒听着被一个本身就长得极好的人说好看,怎么这么别扭?但是脸还是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映衬着身上的罗裙,如火烧云霞一般,极为明艳。
"你就穿这个?"看着付景渊有些痴了的面容,季云舒指了指他身上的衣衫,赶紧换了话题。
付景渊低头看了看,随后摇头:"自然要换。"
季云舒想着要是她传承这个德行这人依旧是青衣风华的模样她该有多不平衡?
随后付景渊从一边的托盘里拿起了衣服,如玉的手轻轻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衣衫,慢慢换上。
季云舒看着面前的人,有些呆呆的。
见过了他一身素淡青衣的模样,从来没有见他穿这样深沉的颜色。一身玄色的衣衫,以金线勾勒着云纹,简单缺不失大气,给他的风华绝代更添了几分雅致雍容的气质,富贵尊华令人莫能仰视。
玄色的衣衫更衬得肤白如脂,面如冠玉,魔法垂在肩头比之身上的衣衫还要黑上几分。一双凤目更是如暗夜星空一般,波光碎碎,但是细细望去,却是广袤无垠的深谙。
季云舒赶紧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她要瞎了!
"夫人这是作何?"季云舒笑着走上前来,抬下了季云舒的手,笑着道,"难不成这墨莲绸灼伤了夫人的眼?"
季云舒想着不是这衣服亮瞎了我的眼,而是人好不好?
"走吧!"付景渊呵呵一笑,牵着季云舒朝着外边走去。
"去哪里?"季云舒问出声。
"赴宴!"
等于没说!季云舒默然,她自然知道是赴宴,只是是去赴谁的宴,要穿成这样?
"去了你就知道了。"付景渊没有打算替季云舒现在解惑。
季云舒知道这人喜欢迈关子,也不多问,跟着付景渊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