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着的灯芯忽然发出"啪"的爆裂声,将季云舒从思绪中惊醒。
把吊坠放到了桌子上,季云舒走到屏风后边,木桶里的水早已凉透,手按在桶壁上,微微用功,霎时间暖意融融。
舒舒服服地洗过澡,季云舒走到桌子前,重新拿起吊坠挂在脖子上,便上了床睡了过去。
梦中,好像又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一日,树木苍翠,阳光正好,她翩然而来,从一群人手中,救下了那个脾气暴戾的俊美少年。
第二日,一大早,季云舒便被文兰从床上拉了下来。
迷迷糊糊地净面、穿衣,季云舒懒懒地问道:"有什么事情?"
"宫里刚刚来了人,贤王世子昨夜回京,今日在宫中接风洗尘,宫里特意来了旨意让小姐前去。"文兰笑着答道。
小姐就要和贤王世子见面了,真是不错呢。
季云舒正在漱口的水一下子喷了出来,今天她要去见那个男人?
那个与外界传言不符还极其狠辣,满口胡言最后说不过就跑的男人?
"宫里谁来传的旨?"季云舒想着能不能给推了,她可不想见他。
"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公公亲自来传的旨,现在还在外边等着呢!"文兰一边给季云舒挽着发髻,一边答道。
皇后身边的大公公?那自己这是非去不可了?
"还挽昨天那个髻!"季云舒看着文兰大有在自己头上好好折腾一番之势,赶紧开口说道。
"小姐你今天要进宫啊,怎么能不好好打扮一番呢?不然被人看轻了去!"文兰不同意季云舒的决定。
季云舒瞪着文兰,正准备说什么,忽然眼前一亮:"那好,你给我好好挽髻,越复杂越华丽越好!"
这下换成文兰惊讶了。
"尽管挽!一定要最精美最华丽的!"季云舒一双清冷的眸子盈起了笑意,"一会给我找一件衣服,艳丽一点的!"
文兰似乎是明白了季云舒要干什么,一张小脸霎时间变了数种颜色。
从镜子里瞥到了季云舒冷冷的眸子,文兰缩了缩脖子,乖乖地给季云舒挽起了发髻。
过了许久,就在季云舒觉得自己的脖子就要断了的时候,文兰终挽好了。
季云舒望向镜子里,那个云鬓高挽的女子真的是自己么?这么复杂的发髻,头发是怎么堆到一起的?
不过现在不是研究这个发髻的时候。季云舒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盒子,取出里面的簪子步摇珠花便一股脑地朝着头上插去。
多亏她刚回来的时候丞相夫人给她准备了足够的首饰,虽然她从来没有用过,现在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直到头上再也没有可以插下去的地方,季云舒才住了手,眯着眼看了看镜子里,差点被自己闪瞎眼。
"衣服呢,找好了吗?"
文兰闻言给季云舒拿来一件衣服,季云舒蹙眉看了半天,很不满意,索性自己走到衣柜前边找了起来。
翻了好久,终于从最里面拽出来一件衣服。
"小姐,你真的要穿这件去?"文兰看着那件衣服,像吞了蟑螂一般难受。
这衣服是得多...华丽啊。金黄色的绸缎,用七彩的丝线绣着牡丹,无数的丝绦和流苏让人拿着这件衣服几乎无从下手。后边三尺多长的衣摆长长地拖着,再加上臂上正红色的披帛,整个衣服就透露出四个字:俗不可耐!
季云舒点头,从外院叫进来几个婢女服侍着穿衣服。本来很是复杂的衣物到了几名婢女手里似乎是极其简单的事情,几人不慌不忙,有条不紊地帮助季云舒穿上了衣服。
季云舒忽然觉得穿衣也是要本事的!
走到镜子前边,季云舒拿起胭脂水粉就开始往脸上抹,她没有用过这些,所以完全是胡乱在抹,一边抹还要问一边的文兰怎么样。
文兰觉得自己三观尽毁,对于季云舒的问话竟无言以对。
"姐姐,你准备好了吗?"门外传来季云依的喊声。
"正要出去!"季云舒一边应着,一边对镜子里的自己绽放出一抹自认为"美"到极致的笑容。
"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