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呢?"季云舒忽然回过了神,看着付景渊,愣愣地问道。
"在他的院子里。"付景渊握着季云舒的脚,声音极轻,似乎怕吓坏了她。
季云舒忽然挣开付景渊的手,不顾自己只穿着一件单衣,不顾自己没有穿鞋,朝着顾文易的院子发足狂奔。
地上都是细小的鹅卵石,硌破了她细嫩的脚心。
圆润的鹅卵石上点点血迹,艳绝美极。
她和顾文易的院子本就不远,顾文易院中搭起了灵堂,人们正在院中悼念着,便看到一个单衣赤足的女子跑了过来。
季云舒及膝的长发衬得她身段极为娇小,现在正大口大口喘息着,眼中的不安、惶恐、迷茫展露无遗。
"你们在做什么?"季云舒声音极轻地问了一句,接着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中走入了正屋。
千媚换了一袭白衣,跪在榻前边烧着纸钱,见到一个影子进来,估计是季云舒。
多日身体过度透支加上流了太多的泪,她视线有些模糊,往日一双极为娇美的媚眼显得有些迟钝,像是失去了焦距一般。
季云舒傻傻地在屋里站着,看着榻上躺着的还未装棺的顾文易。
嗫喏着嘴,季云舒说着什么,却连自己都听不清自己的言语。
又盯着顾文易看了半晌,季云舒想要朝前迈步,不料身子一软,朝后载去,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带主子下去休息吧。"千媚朝着盆里添着纸钱,声音极为沙哑。
付景渊点点头,也不管千媚没有扭头根本看不到,抱起季云舒朝着外边走去。
院中的人看着季云舒毫无生气的样子,悲痛的目光之中溢出担忧。
逍遥子也看着付景渊怀中的季云舒,极为心痛。
都是他的爱徒啊...
季云舒的脚还在滴着血,付景渊抱着她,施展轻功,片刻回到了之前的院子。
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她这般模样,付景渊看着床榻之上的季云舒,双眸红肿,菱唇干裂,长发凌乱,衣衫不整,衣摆还沾了点点血迹。
当真是狼狈极了,付景渊想着。
随后便是心不可遏制地抽痛,鲜血淋漓。
温热的手抚了抚季云舒红唇的双眸,付景渊随后站起身,从季云舒房中拿出了金疮药,为季云舒细细地洗了脚,上了药。
她的脚当真小,还没有他的手长,付景渊看着自己掌中小巧的玉足,心软地一塌糊涂。
为季云舒盖好被子,付景渊坐在地上,握着她的手,慢慢闭上眼睛。
三日没有好好休息,他也累极了!
季云舒是被自己的梦吓醒的,醒来之后便发现浑身酸痛,眼更是睁不开,迷迷糊糊地转头,便看到一个乌黑的脑袋。
付景渊在季云舒动了一下之后便抬起了头,温润一笑:"醒了?"
季云舒点头,声音嘶哑破碎:"我渴了。"
付景渊站起身,不动声色地活动了一下酸麻的膝盖,走到桌前为季云舒倒水。
就着付景渊的手,季云舒小口小口地饮下内力温热的水,浅色的唇有了湿意,艳丽了一分。
"我做了个梦。"季云舒靠在付景渊怀里,"梦见师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