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易的院中载满了兰花,在外边就闻到了扑鼻的兰香。
逍遥子的弟子们都有各自独立的院落,这也是为什么祁门占地这么大,丝毫不亚于各国皇宫的原因。
顾文易身为众弟子中最得逍遥子喜爱之人,院落的位置最为得天独厚,但是也是最为朴实的一个院落。
几间屋子,院中铺着青石板,除去满院的玉兰,没有其它花草虫鱼,没有亭台,没有楼阁,没有水榭,没有碧池。
不算大的院中现在站了许多人,见到门口有动静都齐齐转过头来,见到季云舒之后都红了眼。
"师姐..."有人带着哭腔轻唤出声,一句话喊得极为酸楚。
是一个很是妍丽的姑娘,比季云舒小不了多少,但是由于季云舒来师门极早,所以也便成了众人的师姐。
季云舒上前摸摸姑娘的手,给了一记安抚的眼神,但是这个眼神怎么看怎么无力,确实,她连什么情况都不知,如何安抚别人?
"你们都怎么了?"看着众人都哭丧着脸,季云舒轻声问道,由于长时间不说话,嗓音中的沙哑极为明显,像是一块岩石在山崖滚落间摩擦,发出的粗噶声音。
房门忽然开了,季云舒抬头,便看到文杨走了出来,声音是不符合年龄的:"公子唤小姐进去。"
季云舒点头,朝着门内走去,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却无论如何都迈不进这一步,脚下似乎是栓了千斤的巨石,难以抬起。
不同于上次在碧云山的近乡情却,这是,季云舒是真正的怕了。
"师姐进去吧,师兄等你很久了。"院中有人出声。
季云舒一个激灵,这才抬起脚,迈进了房门。
房屋中间满是药气,极为浓郁,甚至是让人有些作呕,但是季云舒却是像是没有闻到一般。
以往的时候,她最厌恶的便是药味。
房屋中间有很多人,有人很是显眼,便是逍遥子。
"师傅..."季云舒喏喏开口,唤了一声。
"回来了。"逍遥子本来是在床边坐着,现在站起了身,给季云舒空出了位置。
逍遥子本身不是极为年老,更是由于多年的修养比之同等岁数的人年轻了许多,但是这一次,满脸的疲惫却是让季云舒看得一阵揪心。
文伯在一边,手中的银针还没有放下,见到季云舒回来,不过是回过头示意了一下,并未开口。
屋内只有几个平时和顾文易极为亲近的人,现在见到季云舒回来,知道平时季云舒和顾文易最是亲密,于是也都让开了路。
季云舒一眼便看到了床上躺着的人。
面色苍白,带了一抹死灰,整个人看上去死气沉沉,没有半分生气。
饶是她武功盖世,通六识、达八官,却看不到他胸口的起伏,探不到他的气息。
猛然间,季云舒抬臂捂住嘴,眼泪模糊了视线。
尽管做了一路的心理准备,在见到现在这一幕的时候也全都那么不堪一击,一切假设轰然间碎成粉末。
祁门易公子,文出众,武压群,笑意暖暖,傲骨铮铮。
这才是他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