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楚漫贞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郡主请。”

楚漫贞看这个嬷嬷脸上神情，实在是看不出分毫真心思。这样的老侍女，楚漫贞见得多了。她们在内宅服侍主子多年，都是已经修炼成人精的人物。言行一向周全谨慎，哪里会被人轻易看出异样。

不过楚漫贞心里也十分清楚，这嬷嬷是不将她放在眼里的。

正是不以为意，才更面无表情。

换句话就是：十足的忽视。

小小的佛堂里飘散着淡淡的佛家清香。别看这佛堂小，但摆设却不简陋。开门即可见一尊小金佛，蒲团坐垫，香案木鱼，供案上该有的供品，一应俱全。

平敬长公主便正坐在一个蒲团上，默念着经文，一手挂着佛珠轻轻捻动，一手敲打着小木鱼。

佛堂里除了长公主和楚漫贞以外，再无他人。

对于楚漫贞进来堂屋里的动静，平敬长公主毫无反应，似乎完全没有听见。

楚漫贞才不惯她这做派。进了屋，见长公主没有动作，她便直接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在她进屋之前，嬷嬷是敲了门问询过的。这会儿她进屋了，长公主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实在是可笑。

不管多会儿都要给别人下马威，这是什么毛病？

过了一会儿，发现身后再无动静，平敬长公主终于停止了她敲打木鱼，默念经文的动作。

睁开双眼，从蒲团上起身。转身看见楚漫贞安稳地坐在椅子上时，眼角不受控制地挤了挤，面色越沉。

保持着端庄，慢悠悠地走向主位红褐色的圈椅，坐下。

“合昌郡主来了，怎么也不出声？像孤魂野鬼似的，倒叫人吓一跳。”

楚漫贞似笑非笑地看着长公主：“佛教重地，长公主不好说什么孤魂野鬼的吧？”

闻言，长公主横着眼睛和楚漫贞对视。

“郡主说得有理。”

老神在在地说完，缓缓端起一旁茶杯，润了润喉。

借着掀开茶盖儿的动作，眯着眼睛悄悄打量楚漫贞。

在下午的诵经会上，平敬长公主是见到楚漫贞的，自然也亲眼目睹了皇上挑楚漫贞说话的一幕。

只是之前并没有细细去看，这会儿才得了闲心。

这个合昌郡主一身青粉色的广袖袄裙，衬得人文静端庄。眉目清冷，但颜色昳丽。娇俏明媚的柳叶眉柔婉动人。面未敷粉，可肤如凝脂，容色光彩。

平敬长公主不由得再一次暗叹：不愧是天下第一绝色，川儿为了她神魂颠倒，也实在是理所应当的。

若是楚漫贞肯对旁人柔笑娇语，就连皇上也抵挡不住，更何况一个二傻子。

不过，平敬长公主也发现，和在皇上面前的故作胆小不同，这会儿楚漫贞可是眼带笑意地直视着她，一副气定神闲。

悠悠喝茶润嗓后，平敬长公主才再次说：“今日下午，在诵经会上，你是真的被沙子迷了眼，还是在偷偷看着什么？”

闻言，楚漫贞微扬唇角。长公主好奇，她就要说实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