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楚容婉是又气又怒。
若是这会儿楚漫贞站在她面前,她定要指着对方的鼻子一字一字质问!
其侍女欣音是个年龄稍大的丫头,约有十六了,此时是同自家三姑娘一样的愁怒神情。
她低声道:“日头升得这么高,郡主竟然还未起身。”
楚容婉短短瞥侍女一眼,后看向郭乳母,问:“怕是姐姐给我立威立得还不够?”
一听这话,郭乳母急忙连连摇头摆手:“哪有哪有!三姑娘和郡主可是亲姐妹,哪里有什么立威不立威的说法。郡主只是起晚了,三姑娘千万莫多想。”
“这种时候,怎能不叫我多想?”
新月眉拢起,一副愁容,好生娇怜:“姐姐二话不说便将我母亲关了禁闭,我一回府,也关了我。这不是立威,是什么?我与母亲做错了什么?”
“难道姐姐不就是等着有人来求她吗?我若是再不来,母亲怕是要饿死了!”
说罢,楚容婉脸上的愁容更多的变成了怒意。
屋内,楚漫贞看着准备去打水的瑞环僵站在房门口,一副偷听外面说话的模样,不禁地问道:“听到什么了?”
“呃……”瑞环迟疑了一下,还是一五一十将自己听到的给说了。
“哦?”瞧着铜镜,楚漫贞抚着发上那有些寒碜的银簪,挑眉笑了笑,“你打水去吧,出门莫理会。”
“是。”
瑞环开门而去。
一出门,根本不管郭乳母的呼唤询问,该干嘛干嘛去了。
隐约听到屋外传来郭乳母气骂瑞环“死丫头”的声音,望着镜中虽陌生但已渐渐开始熟悉的绝色姿容,楚漫贞微微勾起唇角。
这位原本昌国的三公主,看来是个精明冷血的人物。
被郭氏放出前来的路上,郭氏不向三姑娘讲讲她为什么要关姜夫人吗?
讲了以后,难道不说说郡主上吊自尽的事儿?
亲姐姐上吊自尽,侥幸救下,当妹妹的毫不在意。亲娘被关了禁闭断水断食,都要饿死了,当女儿的还能梗着脖子说什么“立威”?
这也就罢了,竟还能对郭乳母说出“不就是等着有人来求她吗”这种话。
那可是亲娘的性命啊。这么不愿意求人,那别求了,反正她是不在乎的。
想来楚容婉定然是有几分才情的,不然没有底气摆出如此清傲作态。
楚漫贞细细地想了想,若是她那亲妹妹方桃缨干出这种事儿,怕是不知道得捱她多少巴掌了。
这也是方桃缨在她死后,才有胆子到处作妖的原因。
瑞环打热水回来给郡主洗漱,为郡主将衣袖挽起,发丝拎住。
“方才进门时,郭乳母让奴婢通禀郡主,三姑娘来看您了。”
将温热的葛巾拧干,敷上有些发肿疲惫的双眼,楚漫贞懒懒应了声:“就说我正收拾着,让三姑娘在院里候着。”
连堂屋都不让进?
瑞环微惊。但一想,连禁闭都关了,何况这点颜面。
合上嘴,乖乖去传了话。
见瑞环从屋里出来,郭乳母心急地凑过去,得了话,这才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