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屋后,楚漫贞摘下帷帽。
之前临走时想到有可能会见外人,便将上半脸的膏药给擦抹了干净。
她的伤处主要是在两边脸颊,只戴着一面面纱足以遮挡。
纵然堂屋的房门大开,楚漫贞依然坐如针毡。
她与贺丹都不言不语,这屋里就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桌上放着两杯飘着袅袅轻烟的清茶,随着轻烟渐渐地变得稀薄消散,两杯清茶也分外落寞,无人问津。
楚漫贞垂着头,手上摆弄着腰间的香囊流苏,一言不发。
直到坐在这里她才反应过来,她本意是想寻思琴商量如何处理此事的,谁料想还未见到思琴,就要提前面对贺丹。
早知道她在刚才就会明明白白地拒绝贺丹,宁愿改日再寻思琴。
过了好半晌,直到确定楚漫贞的心情恢复安定,贺丹才转头看向坐在桌子另一旁的楚漫贞,开口问道:“我方才送你的药,你用了吗?”
福至心灵般,楚漫贞摇头道:“还没有,本打算是歇息起来后再上药的。”
“恩。”贺丹低低应了一声,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出他是在失望还是在忐忑。
贺丹端起桌上的茶杯,将茶杯在手中慢慢地转动,并不饮下。
“你的丫头说你心烦意燥、难以安睡,是因为什么?”
楚漫贞实在是觉得贺丹已经听出她在说谎话,二人都有一点心知肚明却难以开口的意思。
摇头:“只是因为昨日的事情余惊未消罢了,并不是什么大事。”
“恩。”再次应了一声,贺丹仿佛不知道该说什么般,任由二人再次陷入沉默。
此时,楚漫贞是真的很想向贺丹询问,她与他之前到底有过什么样的瓜葛。
这个疑惑的存在,就像是在她的心上站着一只小猫儿,小猫儿不断地用软绵绵的爪子在她的心尖儿上挠,让她坐立不安、牵肠挂肚。
许久之后,贺丹轻啜一口茶水,说:“那瓶药很是有效,我平日里但凡哪里有个伤痛,都会用它来治伤。”
得到贺丹的关心,楚漫贞轻轻点头:“恩,多谢庄毅王,我会用的。”
楚漫贞对贺丹的称呼,似乎是戳到了贺丹的某一点,让他立刻打开了话夹子。
“你过去从未这样生分地称呼过我,”他蓦然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怀念的味道,“只是那时,我……”
捏着手中的茶杯,贺丹沉沉缓缓地叹出一口气:“那时我还年少,并未懂得太多,或许伤了你的心。”
猛然听到这般暧昧不清的话,楚漫贞的心突突一跳,就像是有个鼓槌在心底重重一敲。
她赶忙绷起心神,窃窃斜眼向贺丹看去,却不料与贺丹的目光撞个正着。
吓了一跳,楚漫贞赶忙收回眼神。
天哪,贺丹在说什么?他竟然说他过去年少,伤了……她的心?
难道原来的合昌郡主是对贺丹有单相思吗?
楚漫贞万分不解。瑞环不是说,是贺丹有向昌国求娶大公主的意愿吗?
真是要被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