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整个人面朝楚漫贞扑倒在地,脸庞扎在地上的野草上,又痛又痒。
“娘!”姜夫人的身后,楚容婉大叫。
慌忙将姜夫人搀扶起身,楚容婉并不质问踹倒姜夫人的婆子,而是目光恶狠狠地盯向楚漫贞。
“楚漫贞,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用不着如此作践我与母亲二人!”
如今,楚容婉已是心如死灰。不仅是她自己的清誉声毁了,她与母亲在阊阖城中的生路也被断绝。
前无生路,郡主府中也是死路一条。既然已经如此悲惨,她又何必对楚漫贞摇尾乞怜?
没想到在柴房里关了一段日子,楚容婉的气势却更加猖狂。
楚漫贞也不焦躁,缓缓将身旁石桌上的茶碗端起。
姜夫人一看到楚漫贞拿起茶碗,下意识便是一抖。担心楚漫贞又要拿热水泼她的脸,姜夫人急急拉扯着女儿的胳膊往后退。
而身后全是府中的侍女,退也无可退。
瞧见姜夫人的惊恐之色,楚漫贞笑笑,抬手便将茶碗中的茶水通通倒在了地上。茶水顺着覆盖在地上的野草枝叶,慢慢渗入土壤中,很快消失不见。
将空茶碗递给瑞环,楚漫贞吩咐道:“瑞环,你将这个茶碗砸到姜夫人的脸上。”
瑞环惊得瞪圆了眼眶,有点结巴:“砸、砸过去?”
“恩。”
楚漫贞慢条斯理地点头。
伸出有轻微发抖的手,从郡主的手中接过空茶碗,瑞环望向姜夫人与三姑娘。
心中对于姜夫人与三姑娘的可恶是极其愤恨的,她有心想要替郡主教训姜夫人与三姑娘,却无力无胆。
别说是冒犯主子,就是亲自动手打人,瑞环也是不曾干过的。
楚漫贞并不急着催促,安静地坐在石凳上,等待着瑞环鼓起勇气。
那个叫月香的侍女极有眼色,看见郡主将茶碗递给瑞环,急忙重新送来了茶碗,还为郡主给斟了茶水。
楚漫贞笑瞥月香一眼,月香缩缩脖子,怯怯退到一旁。
这模样叫楚漫贞看得好笑。明明是个心思细腻灵活的姑娘,可怎么总表现得畏手畏脚?
半晌等不到瑞环动手,姜夫人气弱地说:“我知对不起郡主,郡主若是肯宽容赏我全尸,便一杯毒酒送我上路就好,何必三番两次地折磨羞辱于我?”
“都是我的错,”姜夫人喘口气,速速说道,“一切都是我这个老家伙心思恶毒,要害郡主,所有事情与三姑娘无关,郡主不该如此心小,也要将自己的亲妹妹置于死地。”
听到这个老虔婆当众厚着脸皮狡辩,楚漫贞仅是勾唇轻摇头,实在是懒得再说什么。
与这种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已经落到了她手里,任由她处置,她全拿她们当死人看。
得不到楚漫贞的回应,姜夫人捏紧女儿的胳膊,咬咬牙,奋力对楚漫贞说道:“三姑娘已经得到了如此羞辱,满城皆知,郡主但凡还有半分的仁善怜悯之心,就该原谅了三姑娘!”
声色俱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