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优优甩袖道:"那你就跟着去吧!"话说的冷硬,心中却为这么些人情味暖了。
说罢也不再顾及蹇幸,带着文清回营帐,命人烧了热水在营帐之中,看着文清脱衣进去泡好,这才揉揉文清两侧脸颊,在一帘之隔的外间处理起事务。
蹇幸柳廷一魏西等人一应俱等在此处,见聂优优前来,躬身叩首,倒是将里间的文清吓了一跳,溅起些许水花。
聂优优凝目道:"都起来吧!"
"谢皇上!"
聂优优皱眉,端起桌案上的茶杯润润嗓子,他时常觉得有趣,这有何好谢的,当真莫名。
营帐内置两个火炉,还算暖和,地上亦铺着厚厚的毡子,比之他人的营帐不知舒服多少倍,与外间寒风简直两个天地,魏西等人坐在小桌前,桌上皆放了一杯清香四溢的热茶,是延喜早早备下的。
蹇幸捧着热茶暖了暖身子,当先问道。"皇上,您是如何逃出来的?简直让臣等大开眼界。"
聂优优摇摇头,"挟持了朕的好皇叔夏宏瑞,这才平安回来,不过也多亏朕的一名侍卫,以死相救,你且想法子将他的尸体弄回来厚葬,安顿好他的家人!"
"诺!"
柳廷一一整几日的萎靡不振,神采奕奕的问道:"皇上是如何知道瑞王爷有问题的?"
聂优优挑眉,他觉得自己已然是被捧上了天,当神的猜度,事实上也确实是有神相助,不过是鬼神罢了,这些他自是不便说出,只得转移话题道:"如何知道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瑞皇叔已死,接下来该如何去做!魏卿即从上京而来,必定听到不少消息,不知巴胡方面如何了?为何朕未得到半丝消息?"
魏西道:"回皇上,巴胡方面,仍旧镇守在杰城,只是大雪封路,物资运去皆不见踪影,书信往来自是难矣,且尚有一事..."他眉目四转,起身步到聂优优的桌案前,将一盒子呈上,也不言语。
聂优优疑惑的将盒子打开,一支颇精致的毛笔安静的躺在其间,他将笔拿起,瞧见下方压着个字条,待将字条展开后,聂优优怔了一瞬,很快恢复平常,再瞧不出特别。
魏西道:"臣自作主张放了安珏跟随物资队伍前去巴胡,请皇上降罪。"
聂优优凝望他低垂着的头,跪在桌前,叹口气道:"朕早猜到你会放了他,放的原也没错,起来吧。"
说罢,将笔装好,递还给魏西,两人目光相遇,竟是聂优优先看向别处,他凝目看着杯中茶,觉得时间差不多,再等会儿文清的水该凉了。
桌案'吱';的一声,聂优优起身道:"巴胡的事情就交给安珏先挡着,蹇将军,这两日命人守好滨水沿岸,暂时不动作,船也用不到,叫他们运回去,你们先且退下罢,命军士好生修养两日,两日之后,随朕灭了对面的乌合之众!晚些时候你再来一趟,带上几个副将与地形图。"他顿了顿,见几人面带喜色,复又转向魏西道:"魏御史今日便可回上京去,将朕的亲皇叔身后事处理一番,协助太傅与老丞相将朝政打理好,朕此处已无需人再担忧,让他们安心,最多一个月,西南之事便可处理妥当,在此期间,暂稳住巴胡之势,安定朝堂乃是关键。"
魏西躬身应了。
聂优优摆摆手,转身向内间走去,忽儿又回过身对柳廷一道:"柳侍郎,随下一批军需前往巴胡。"
柳廷一惊怔在原地,片刻后,眼见聂优优旋身已不见踪影,这才忙疑惑的冲着里间问道:"皇上,臣随去要作甚?"
半晌,里间人含糊的声音传来:"文书?"须臾,方才懊恼的道:"去安顿杰城民心,调查巴胡起事原由!你不是已经调进刑部了吗?快去快去。"
说罢,便再没了动静。
柳廷一回身莫名其妙的看着魏西,低声道:"能稳定民心的不应该是皇上御驾亲征吗?何况巴胡不是有慕大人在吗?我去能作甚?"
魏西知晓这是为了安珏,却也不能直白的跟柳廷一道,你就是为了去安抚安将军的礼物,皇上表示歉意的礼物。他猜他将此话说于柳廷一后,他必然当场撞死在桌角上,也不会前往巴胡。遂沉吟道:"大约是巴胡消息太过迟缓,皇上不放心,命你前去,暗做监军,将局势清楚传递回来,圣上方可放心。"
柳廷一眉宇一皱,眼睛一瞪,恍然大悟道:"我这是被贬职了!"
魏西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蹇幸瞧着魏西的面色,再看他难得的帮着皇上编排理由,眉宇抽搐,不忍去瞧在寒风中,内外皆冷的柳廷一如筛糠般抖个不停。
蹇幸自是了解劼褚与安珏二人的,这明显便是二人一笑泯恩仇的老手段了,皇上将柳廷一送去,安珏瞧着,自是知道他已记起,回头不用言语也知道彼此重回信任,让安珏安心在巴胡打仗。
他想通这一点后,竟然颇是欣慰的看着柳廷一,将柳廷一看的更加寒了,少有不满的转身即走,脚下石子踩的咯吱响。
但究竟记没记起,此时却只有劼褚自己知道。
他进里间之时,正逢文清自浴桶中出来,白皙的身上完美的线条展露无遗,耳内'咕噜';一声,他不自觉的咽了口涎水,脸微红尴尬的讪笑,忙拿起床上的薄毯将他裹住。
文清亦是低垂着脸,发丝黏在身上,走出水桶后,仍带着茵茵热气,他轻推聂优优,道:"皇上怎么能做这种事,我自己来就好。"
聂优优笑眯眯的眨眨眼,涎笑的将他的里衫拿起,"朕自是别有意图,只是不知文清君配不配合。"
文清敛眉轻笑,眼眸弯弯,如只小狐狸,叫道:"敏之。"说罢,手一松,薄毯滑下,瞬间将聂优优眼睛看直了,明明调戏的人是他,此时却像个被调戏的人一般,慌乱的将手中的衣服替文清穿上,道:"大白天的这是作甚!?作甚!?可知白日宣淫有伤风化,这屋子虽然暖和,到底是冬日,怎么不小心些...万一着凉了可怎么办?"
说着说着,他忽然间撇到文清两条修长的腿上泛着一条条红痕,心中一酸,还是停了手,将他抱在怀里,抱上床,裹在被子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