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凤娇见自身引以为傲的身法被对方紧紧跟上,便已经脸色大变,又陡觉前方劲风四溢,哪还不知厉害。
一时之间,她心中再无玩笑之意,只把长刀一拂,已是全力出手,带起刀芒拂向前方。
‘轰!’
雄浑掌劲与刀芒潜劲相撞,顿时产生力道震荡,带起巨大的风压冲击!
言凤娇虽然是感应境界,但内功心法不过寻常,真气哪有张浪的混元真气雄浑,瞬间便向后跌去。而相比之下,张浪却双脚站定,微微颤动,一元定桩之下,岿然不动。
跟着,他身形一晃,收刀入鞘,一式‘密雨行云’便跟了上去,随后左手猛然探出,抓住言凤娇的左边的罗裙袖口,手腕一翻,便从袖中穿过,向着那纤纤玉手抓去。
言凤娇此时正是跌退之时,却被张浪骤然追上。
一惊之下,顿时右手长刀撩起,斩向张浪的左手肘部,接着她左手成爪,运起真气,便亦是朝着张浪左手猛然抓去。
竟是双管齐下,想要废了他的左手。
张浪嘴角露出一丝戏谑,他右手一探,猛然便击出一颗黑棋,射向长刀。
同时左手成刁,往她那成爪的掌心一啄。
黑棋又急又猛,直接撞开了长刀。
而左手刁啄之下,言凤娇只觉掌心一麻,力气竟是诡异的散了大半。
于此之时,张浪却是手腕翻转,手背往她掌心又是一撞,随后顺势一翻,从袖口之中倏然窜了进去,抓住她的手腕。
随后张浪踏步进身,一只左手彷如彷如蛇缠一般,沿着言凤娇那如玉般的左臂瞬间缠挤而上,一路抓拿关节。
正是那贴身进步,见缝插针的左路缠丝手。
眨眼之间,已经闪到她的左侧,香风阵阵入鼻,而他连抓带掐之下,言凤娇的左肩已被扣实,一根手指狠狠扣压左侧肩井。
言凤娇顿觉浑身发软,反抗无力。
到了此刻,她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输了个彻底。
这几日朱明则和武茵二人的在街上招摇的身影亦是在她脑中浮现,被妒火充斥的大脑渐渐恢复冷静。
“这是一个陷阱!”
她忽然反应过来,惊呼出口,朝着张浪看去。
张浪戏谑一笑,道:“你倒是也不笨,就是聪明得晚了些。”
说完之后,却是左手猛然使力拿捏。
言凤娇顿时酸楚难忍,整个人都似乎瘫软下去,不过她却是凤目一翻,秋波送出,娇声道:“小兄弟,你放了姐姐,姐姐定会报答你的,让你做个真正的男人,知晓男人的乐趣……”
话还说着,脸便往张浪凑了过来,丁香小舌轻轻舔出。
张浪后倾退开,左手又使力道,嘴里冷冷说道:“在我这里,你还是老实点好。”
言凤娇见他不为所动,又把头凑过去娇喘道:“你不想与我欢好,那你怎么不一刀杀了我呢?”
张浪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后擒住她走过去,将朱明则踢了几脚。
过了半响,朱明则悠悠醒转,入眼便看得言凤娇,顿时骇得面色如土。等到眼神清晰些,再见她被张浪擒住,这才缓了口气。
他又把武茵叫了起来,两人一起向张浪道了个谢。
随后朱明则说道:“张兄为何不……”他说着比了个割喉的手势。
张浪摇了摇头,道:“此事我自有打算,放心,我保她不会找你了。”
他说完之后,便直接往朱府回去。
到了朱府,朱元林正焦急的来回踱步。
他见这言凤娇被生擒回来,自然高兴,连连道谢。
张浪得了好处,加上心中有些事情要探究,也就无心再留,索性直接说道:“既然此间事了,那便告辞了,熊皮蚕丝甲,我以后自会来取。”
随后问朱元林要了根麻绳,将言凤娇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
这女人身材本就饱满,如今捆绑之后,更是挺拔圆润。灯笼光下,那半透的罗裙哪里遮掩得住?
一路走出,张浪甚至还听到了朱府下人吞咽口水的声音。
等张浪卸了护卫服饰,朱元林父子又一路将张浪送了出府,张浪取了行李和马匹,跨身上马,又将那言凤娇往马背上一横,便向着月西郡南门疾驰而去。
他走后,这朱元林却是微微一叹,道:“则儿,为父今日着人置了份重礼,你代表朱武二家,亲自送到云州张氏门上,就说是谢过七少的,明日便带人出发。”
朱明则微微一愣,问道:“为何?他虽救了我,却也拿走了家中祖传的宝图,我们还要帮他鞣制内甲,两不相欠。”
“那日他来时,我便叫小虎去云州查探,你还记得吗?”
朱元林说完,见自己儿子点头,又轻声道:“今天中午,小虎从云州回来了,说他去云州一打听,北边新起了个云盟,已经独据云州,灵页郡张家早就改作云州张氏,正是云盟三脉之一,颇为了得。
不说张家,便是此子本身更是了不得,我如此算他,若是寻常少年,恐怕当场便要翻脸拔刀,他却似毫不见怒色,行事沉稳老道,可见胸中城府。
家里那藏宝图虽是祖传,但你也知道,那东西不过是个念想,我如实相告,他却依然受了下来,真是贪图宝藏?我看未必,甚至是什么百年冰蚕丝鞣甲,也不过是此人随口所言,往后会不会来取都是问题。
他恐怕心中还是送我们个人情,之所以如此,不过是想给我个教训,再递我个台阶罢了,这是施威用德的心术和气度。
通脉境的武者,若是能斩了言凤娇,已是不易,但此人竟是将其生擒,又可见武艺更为高强。
这少年才多大年纪,便有此三者,日后绝非等闲。
云州这滩浅水,怕是养出了条蛟龙,寻常之时,他定然看不上我朱武两家…那云盟往后若是还要扩张,我月西郡更是首当其冲。
现在有了这层关系,虽说不甚愉快,但也未尝不是缘分,倒不如借此机会,直接示好…而且我这次算计不成…总是生了芥蒂…还是赶紧弥补一下。
哎,当家不易啊,你往后当家作主,也要处处……”
张浪自然不知道这些。
此刻,他已然是纵马出了南门,沿着官道往东南而去。
天色渐渐暗了,一路上那言凤娇银词浪语不断,他只作未闻,一边赶路,一边打量着路边有什么建筑可以容身。
约莫走了两个多时辰,他才看到官道往右约莫一里之处有间残破的建筑,于是便一扯缰绳,架马踏入田野,朝着那边去了。
待走进些,方才看出是间破的很严重的野庙,神像亦是碎开半残,看那造型式样,该是供奉土地公公的。
张浪歇了马,便拎着言凤娇走了进去,随后找了些干柴枯草,就着火折子生了个火堆。
点起火来,方才发现,这破庙墙壁之上,地面之上,竟皆是溅满了血迹,血迹已然发黑发干,显然有不少年头了,显得颇为阴森恐怖。
他也未曾在意,看了看四周,并未发现有什么人影,便将言凤娇一把扔在地上,随后解了鬼哭,放在地上,自己也席地坐了下来。
言凤娇在地上扭了扭身子,舒缓了下被捆缚的身躯,调笑道:“小郎君,你带妾身到这荒郊野岭,莫非还想玩点刺激的不成。”
她说完还扭了扭身段,挺了挺胸,舔了舔嘴唇。
张浪看了看她,自顾自的从行李中摸出一牛皮袋烧刀子喝了起来,嘴里却是戏谑道:“你也算是个稀奇女子,采花贼我是听过多了,女采花贼倒还真是第一次见。”
“难道只有男人可以拈花惹草?三妻四妾?女子便就不行?”
言凤娇闻言却是一笑,嘴里娇声说道。
“哦?”张浪闻言倒是一讶。
她这般言论若是放在某时某地,世风日下之处,说不定会被某些人当作惊世之言,不过放在如今,放在神州境内,简直就是离经叛道,活该要被浸到猪笼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