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丝阴寒内劲收入丹田之后,张浪闭目稍稍感受了下四周阴煞之气,便知道夫人写的心得却是没有错。
一次吸收,这尸沟乡乱葬岗中的尸煞之气便稀薄了不少。
尸沟乡并非天然阴地,这些阴煞之气不过是多年尸体腐沉凝结所得。
按理来说,这么大片的坟场,按照《尸魔血煞大法》的描述,应该足够他们十几个人修炼魔煞。
如今的原因恐怕还是因为天地灵气的骤减,阴煞之气与血煞之气一般,都稀薄了许多。
过了片刻,他睁开眼睛,微微摇了摇头,对着正在护卫的夫人道:“你猜得确实没错,此处的阴煞气恐远远不够,你先吸收吧”
夫人心中有些奇怪,既奇怪为何张浪能够知道这样的阴煞之地,又奇怪既然此处不够,为何还要分润给自己?
但是她无法言语,自然也就无法详询,这阴煞又是她提示修为的唯一途径,如今虽然没有行气之法,但是先引入体内凝聚下来便是。
张浪既然说了,她也就点了点头,同样盘坐下来,开始引煞入体。
此时才刚刚过了子夜,夫人掐诀盘坐,进入定中。
这体内的魔煞对于夫人来说,修入己身,只要有了行气之法,便是自身的内劲。
但是对于张浪来说,却并不想照章办事。
混元真气非阴非阳,阴阳皆俱,无物不包。
所以他排除了侵蚀血肉的魔煞,心中却是想将这阴寒内劲,直接当做混元真气的滋补品。
如此一来,他便从马车中取出紫竹蒲团,又磕了一粒龙虎理气丸,便开始混元真气的修持。
两个时辰过后,混元真气搬运完毕。
张浪缓缓的增开了眼睛,心中有着喜意,却也有些思虑。
喜的是丹田中的那缕极寒内劲果然被混元真气吸收同化了一些,虽然不甚明显,但是确实能够感受到混元真气修持的进度快了些。
除此之外,混元真气似乎沾染了一丝寒属,偏往了阴寒一路,更是意外之喜。
虑的却是哪怕将这尸沟乡的阴煞完全吸收,也不足以让他在洛阳花会之前跨入先天之境。
“我和她一起把这里的煞气快点收了干净,然后便赶去那里……”
不能上垒的感觉不上不上,让他难以克制,索性之前已经做了决定,张浪眼睛的微微眯了眯,心中便定下心来。
接下来的五天,张浪和夫人共享了这尸沟乡的阴煞,两人每日交替护法,持续引煞。
而每过一天,掐诀引动这阴煞便更加困难,到了第四天,此处的阴煞之气便更加稀薄,已经和血煞之气一般,全然无法引动了。
如此一来,张浪便让夫人赶着马车,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马车在景山之中行着,最后停在了一处山坳中。
张浪领着夫人一路往里面走去。
曲径通幽府,九曲十连环。
张浪按着脑中记忆,在弯弯绕绕的山间走着。
走了片刻,才到得一处阴森的山穴之前。
从外面往其中看去,漆黑一片,阴冷的煞气在洞口弥漫,边缘之处寸草都不生。
面纱之下,夫人的眼神有些闪烁,她如今有了炼煞的经验,几乎瞬间便能辨别出此地阴煞之气很强。
她心中顿时好奇张浪为何对这些地方如此数门熟路?
既然有这好地方,那为何还要在尸乡沟炼煞?
这个年轻人身上似乎存在有着太多的隐秘。
只是她开不了口,自然也不能相问。
张浪也不准解释。
这处地煞之穴真正的源头位于位于地下十数丈之深,其中别有一番洞天。
偃师郡郊,潢风坳,鬼沟。
这地方为何会叫鬼沟,自然不是因为聚集着鬼。
传说古邙山脚下有一只巨龟,每到夜间,那巨龟便要下山活动,久而久之便踩出了一条深沟,人们把它叫成龟沟。
岁月流逝,龟沟就渐渐成了鬼沟。
而中古一战,地脉倾覆,那巨龟就被埋葬在下面,尸体陈腐,又与地气结合,变成浓郁阴煞。
张浪来此做过一个任务,对其中的印象分外深刻。
他心中转念,只轻轻道:“开始吧,小心些。”
说完便自顾自的盘坐下去,掐诀引动,瞬时间,洞穴之中的煞气迅速朝着张浪汇集而来,随着海量的阴煞之气进入全身,张浪的面色骤然青暗,看得夫人都有些毛骨悚然。
小心些?小心什么?
她心中有些奇怪。
只是这强烈的煞气对她而言是晋升的资粮,是以心中稍微留意,便也在旁边盘坐起来。
引煞入体,迅速经行张浪全身,开始在骨骼之中搬运。
强烈的森寒之感几乎让他冻结,他咬紧牙关,修持起来。
阴煞之力全力被他搬运,他的手决不断变化,嘴里的黑色烟尘狂喷无止,一缕缕深寒劲气落入丹田之中,竟然有了结晶之感。
他浑身被冻的发青,但是脸上却诡异大汗淋漓。
夫人的情况比他好了许多,她这彷如干尸一般的身躯本就相合这引煞之法,那煞气引动起来似乎比张浪快了一筹,而且感觉也轻松许多。
如此一来,两人口鼻之中都是不断吞吐,阴煞之气源源不绝的从地穴之中涌上来。
“再快点吧!”
张浪感受着丹田之中的阴寒结晶越发壮大,心中暗喝一声。
手决疯狂掐出,他的脸色骤然冻的森青。
这时在洞穴的地底下,却是一方地宫,地宫中央是一具七八丈方圆的巨大的龟骸,龟骸地宫,摆放着七口纯黑色的石棺。
其中一口石棺陡然的震了一下,随后不断摇动起来。
石棺表面凹凸不平,常年累月积累的尘土,不断脱落,石棺的棺盖顿时被移了出来。
一个面色苍白的紫衣中年,双手拖着棺盖,往旁边挪动,他的两眼紧闭,看上去毫无血色。
他双眼蓦地睁开,也不见他有动作,人便从石棺而出,落在旁边的地上。
“还以为有兄弟提前恢复了,才使得煞气减弱。”
他扫视了一眼大厅,眼中闪过一丝讶意,随后却是抬头看去,身形扬起,已是往上窜去。
脸上的表情却是陡然变得惊悚起来。
是何人在上面引煞,这等速度,难道是她法驾亲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