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飞再是不济,也是元罡境武者,他可以忍受败给前辈吴淮,但是却忍不了这先天境的白衣人嘴角的冷笑!
那冷笑,似轻视,又像是讥讽,看上去便是讨厌之极。
若是再配上那不屑的话语,在他耳中轰鸣,更是让他心中怒火蓦然便扬起。
吴淮的追击已经到了身后不远处,屠飞却是恍如不觉,心中只想把这白衣人做掉。
他朝着白衣人双目一瞪,猛地一声暴吼,喝道:“小子!狂妄!”
喝声之中,他欺身进步,竟是拿匕首使出一式最寻常的刀招。
力劈华山!
屠飞虽然只是极为普通的元罡境高手,但全力出手之下,看上去也是威猛绝伦。
这一式-劲风四溢,罡气暴起,凌厉无匹的气势直如泰山压顶一般,朝着白衣人攻去。
白衣人却是浑然不惧,不闪不避,嘴角又扯出一丝讥讽之色。
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经伸手从后背摸出一把半黑半白,两端都是剑鞘的奇异兵刃,握住两端,轻轻一拨。
两把细剑已经执在手中,一长一短,一黑一白,两把细剑寒光湛湛,一看就是不凡。
他身形后仰,似退时进。
双臂同时扬起,竟是对攻了出去。
黑长细剑带起虚渺剑势,连刺三下,带起星星寒芒,似鬼爪舞起,极诡。
白色短剑却是极奇,斜斜递出,竟是合在那黑剑的剑路之中,似虚似实,妙到极致。
这剑势之间,竟也是卷起浓烈风煞,动如黑白纯罡。
子午鬼追魂.
卯酉阴阳错.
张浪眼睛微微眯起,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先天巅峰的妙景武者,加上这步法和剑艺,看这年纪,莫非是?
屠飞这一招,尽取直线,虽然至简却也是他全力出手的一招,本该刚猛无敌,若是寻常先天高手,便是各大派的天骄,也难以匹敌,定是非死即伤。
但是对面的白衣人不过二十五六岁,便已是先天妙景的武者,如此人物,实力已经堪比‘一掌擎天’解风,这是天骄中的天骄,放眼天下,都是整个新生代中最为顶尖的人物!
到了此刻,屠飞哪还不识得厉害,他心中彷如冷水浇过,怒火顿息,陡然清醒过来,心中顿生不妙。
自己方才未曾抓住此人,应该扑入空当逃离才是,为何会似着魔一般,朝他出手,出这昏招。
他脑中转念,却是已然无用,剑气肆虐而来,那黑白双剑已是快逾电光火石般递到!
而这个时候,屠飞劈斩的匕首势头却是慢了几息。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系列的变化不过眨眼之间。
吴淮的双掌已经附着罡气,贴身打来,而黑白双剑也是递到前胸,屠飞已是险到极致。
张浪三人在旁边观看着,便是最没眼色的万老三也能看出,这屠飞已然插翅难走。
屠飞心中惊骇,却是依旧不肯罢休,他口中一声尖啸,鲜血连吐,倏地沉肘,竟是强行逆转真元,收起匕首,身形陡然一矮,左脚近乎伏地,右腿却是平于地上,携着罡劲踢出,就要陡然倒转,竟是想直攻二人下体。
竟然是一式腿法,旋身贴地撩阴腿。
这一招看起来殊为不雅,实际却是屠飞意外所得,乃是中古之前的一式奇招,他一直留作杀手锏,便是刘莽也不知道。
此招攻敌之必救,阴险毒辣之极,屠飞便想用此招,绝境中求得反击!
白衣人却是脸色一变,木然的脸上不惊只怒,怒意泛起,眉头倒竖,双剑陡然一转,交错成斜劈之势,只间往下斩开。
正是奇招,十字斜劈,未丑日月转!
剑气纵横,罡劲弥起,一击之下,瞬间绞开。
“啊!”
“砰!”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屠飞一声惨叫,右腿便齐根而断,往上飞去,直接在空中划过,落到的张浪三人面前不远处。
而吴淮的双掌也是猛然击在屠飞的后背,罡劲直接爆发开口,直接将他打飞出去。
屠飞身在空中,也是大口喷吐,肉眼可见的血沫之中混杂着心肺盘肠的碎片残渣,甚至还夹杂着他引用的残碎菜肴,皆是一同从嘴里狂飙而出。
随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双目惊而圆睁,死不瞑目,却是再也没了声息。
白衣人一振衣袍,收了兵刃,口中不禁一声冷嗤,道:“流氓,下三滥的古历阴招!”
张浪闻言倒是笑了笑,腿法到了当世,已经几乎灭绝,自然有其原因。
古时天地灵气沛然,一腿踢出,气劲凌空,以惶惶大势压人,威力极大,但是到了当代,已经全然变化,贴身厮杀才是武者的常态,双腿用来腾挪,稳固下盘才是最合适的路数。
这一招撩阴腿或许以前也曾威力巨大,但是现在也就算是有些出奇,用出来却也自爆其短,落入难以闪避的境地。
他看了看夫人,便朝着阳台走去。
吴淮倒是拱了拱手,道:“多谢小友,若非有你出手相助,老夫未必能截上他。”
他也曾是神通境的武者,虽然修为不在,但是眼力却是未减,自然知道对面这人乃是先天巅峰的武者。
先天巅峰武者若是不出手,便只能看出人境先天的修为,但是一旦出手,那便和地境元罡武者一般,自然携起罡煞之气,是完全无法隐藏的。
若非有着诸多奇异,又如何能称为妙景。
这白衣人实力几乎媲美元罡境,不能等闲视之,所以吴淮虽然年岁长了许多,言语之间倒也是颇为客气。
白衣人却是摆了摆手,不想领他这个人情,道:“算不得相助,他敢朝我递爪子,自然该死。”
“在下张浪,不知贵姓台甫?”
这时张浪却是也走了过来,拱手道。
“免贵,苏幕遮,告辞。”
白衣人看了看他,却是笑了笑,答了一句。
跟着便踏步走起,从阳台上掠了出去。
“果然是他……”
张浪看着苏幕遮的背影,嘴里呢喃一句,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少爷认识这人?此人颇为了得,那门剑法倒好像是……”吴淮脸色一讶,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