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主之地谈不上。”
那大汉呲牙说道:“西津会不怕有人看热闹,却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上去看的,若是你要上去,那也简单,我们兄弟留在这里,就是有着看守的职责,只消你能接住……”
不等这大汉说完,张浪蓦地揉身进步,反手甩掌,朝着大汉的胸口拍去。
混元真气在体内窜起,一山藏二虎秘法直接使出,当下就是一式‘天王甩鼎’。
“好胆!”
那大汉见他抢先出手,却是不屑喝道,魁梧的身形同样向前一压,双掌抬起,瞬间推出。
看这模样,倒似‘推窗望月’的架势。
“轰!”
掌风四溢呼嚎,掌劲相触爆开,轰鸣之声顿响。
周围围观的众人,都是暗自摇头。
以弱对强,自该化力躲闪,寻机反打,才是正道。
这面对面,掌对掌,岂不是以卵击石?
只是眨眼之间,他们的表情便化成了愕然惊讶。
张浪脚步往后一圈,身体沉稳如柱,地板只是吱呀作响,却是岿然不动。
而那大汉却是猛地倒腿两步,脚后跟撞在台阶之上,眼看就止不住身形,似要跌倒在地。
张浪身形一闪,揉身递进,左手探出缠丝手,将他的胳膊抓住。
右手却是圈出一圆,拍了下去。
正是一式‘天悬秋月’。
砰!
一式猛击,直接拍在汉子脑门之上。
那大汉落顿时眼露骇然之色,脑浆崩流。
另外两个大汉看他动作,这时才从惊讶中反应过来。
两人转身便往楼上跑去。
张浪右手一甩,两颗黑棋已经分袭二人。
《碎骨夺命》的手法融于飞棋暗打之中,这去势便更急更猛,后方先至,电光火石之间,已经重重打在这二人后脑上。
嘎嘣清脆的响声传出,这二人顿时脑浆崩流,红白之物洒了出来。
张浪身形再折,便跃上楼梯,一式‘千里飘萍’,身形荡开,便消失在楼梯的转角。
片刻之间,这一切动作便已完结,众人都是惊惧莫名,哑口无言。
“好嚣张的小辈!”
一个声音首先传了开来,似惊似叹的。
好像是个引子一般,将六楼大厅之中重新点爆了起来。
只是每个人口中的话题却是变得颇为一致,开始讨论起这个年轻人是谁,什么来历。
他们也不是洛阳本地的武者,大部分都是为了洛阳花会的热闹才来的,这些天他们在摘月楼也是见了不少,这个先天境的大汉也是西津会的小头目,可是不好对付的。
而进入顶楼的条件便是能扛住这大汉的三招。
这些天想上到顶楼的武者自然是有,但是大部分都被这个大汉从扔到了下面的洛河之中,便是有些人通过了,也是硬抗了三招攻击。
刚才有个年轻人,虽然看起来实力不俗,却也是直接用轻功窜了上去。
这样直接话不投机,硬碰硬,杀人硬闯的,当真也太过霸道了些。
西津会可是洛阳府城里的地头蛇,而且做事还是很有分寸的,若是名门正派的少年俊杰,或是声名在外的先天高手,想上去看看,那这两个守楼的大汉都是直接放过去的。
这少年既然被拦了下来,显然不是什么大派出身,应该也不是知名人物。
而此人下此重手,怕是直接要和西津会架上梁子,是哪来的胆气?
有几个身影更是眼睛乱转,悄悄的离场,直往洛阳府而去。
这些人的心思自然影响不到张浪,他到了顶楼之后,便看见有两个身影被五花大绑的吊着,口中还有低低的哀嚎。
八个中年汉子守在周围。
旁边的一处座位上坐了个灰衣的中年人,面前桌上放着酒菜,看起来怡然自乐。
边角之处的空桌上坐了个蓝衣汉子,脸色苍白,形容憔悴,身躯佝偻,正怔怔的出神。
而大厅外面的平台栏杆之处,却是还有一桌席面,桌子旁边站了一个白衣身影,似乎正在看着远景。
一个小二打扮的侍者颇为无聊的站在楼梯口不远处。
小二很闲,心情也不太好,自从西津会在这吊人之后,这顶层的客人直接少了九成九。
按照摘月楼的规矩,他本月的提成月俸基本上就算是泡汤的了。
刚走上去,那小二便挤出一个笑脸,迎了上来,道:“客官要吃点什么?”
张浪挑了挑眉,看了看蓝衣汉子,便朝他走了过去,往他旁边一坐。
蓝衣汉子愣了的,完全没有反应。
张浪又吩咐小二上桌酒菜,便从怀里摸出青竹百草丸,倒了一粒,递到蓝衣汉子的脸前,道:“吃了吧。”
张浪坐下,和小二说话,那中年人都没有丝毫反应,等到这时,这才恍惚回过神来,他看见眼前的丹药,目光呆滞的随着手臂转到张浪脸上。
过了许久,他才似乎清醒过来,接过青竹百草丸,吞咽了下去,低声开口道:“张老弟怎么来了?”
声音嘶哑疲惫之极。
张浪问道:“万老哥这是?”
中年汉子沉默了好一会,才低沉苦笑:“老哥没用,叫老弟看笑话了,两个不成器的孩子……”
这被吊着的两个小辈从四鹰庄到洛阳府游玩,便在这摘月楼惹上了西津会的小会首,直接被废了修为,一直被吊到了现在。
这两个小的年岁差不多,一个是万老三的儿子,一个是易老四的亲侄。
这中年汉子,正是从会武庄闻讯赶来的‘黑白八犬’中的万老三。
他从会武庄赶来救场,却没有什么效果。
西津会首刘莽乃是陶家家主的大舅子,又是老牌的元罡境高手,他儿子刘云山是武天雄的记名弟子,哪里会把万老三放在眼里,直说养不教父之过,将他打了一顿。
无奈之下,他只能说自己是齐千仞的护卫,想以此来求些情面,没想到把这层关系点了出来以后,那刘云山却是毫不在乎,继续下了顿手,打得也是不轻。
无奈之下,万老三心如死灰,只能在这酒楼中守着,等那刘云山消了气,再做打算。
张浪听闻事情始末,问道:“万老哥为何不将这事情报给三位庄主?”
万老三叹了口气,沉吟许久,才苦笑道:“这事起因,便是这五个小王八蛋招子不亮,调戏了刘云山的美俾,这是本来就是我们理亏,庄主对我们兄弟恩重如山,怎么好给他们再惹麻烦?至于齐老…”
张浪听完皱了皱眉,这万老三也太过忠厚迂腐了,自己的儿子都快没命了,竟然还不借助全部力量,还想着不给庄主惹麻烦?
万老三忠厚,心中有顾虑,张浪却是浑不在乎的。
对于事情的起因是谁的过失,那就更是无所谓。
他此来就是就是为了杀人,可不是来讲道理的。
这时,正巧小二端了酒菜过来。
等小二走后,张浪眯了眯眼睛,轻声道:“万老哥先吃些东西吧,一会我帮你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