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外过生日?”听沈小念这么说,丁阿姨显得很是吃惊:“那冷先生呢?他会和你一起去国外吗?”
沈小念心一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丁阿姨的问题,只模糊地答了一句:“他很忙的,应该没有时间。”说完,沈小念又道:“丁阿姨你听我的,和您女儿回去吧。我是知道没有妈妈在身边的日子有多么难熬。所以,我不希望您女儿也受这样的苦。”
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自己的母亲,沈小念承认自己是故意的。她在赌,赌即将要离别的丁阿姨在听到她的话之后会感觉到良心不安。而事实证明,沈小念也确实是赌对了。
沈小念的话说完之后,丁阿姨眼睛里的波动更大了:“小念,如果我离开了别墅,你和小晨真地可以照顾好自己?而且你还要上班,小晨一个人在家很不安全。”
对着丁阿姨摇了摇头之后,沈小念开口,说道:“丁阿姨,你真地不用担心我们。因为可能再过不久,我就会把在海宇市的工作给辞了。”
“辞了?小念你,你是要回去了吗?”
沈小念点头:“对,我待在海宇市这么久都没有我妈妈的消息,所以……我该准备回去了。”这句话,是沈小念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之前,沈小念一直以“没有找打母亲和姥爷的下落”为借口,硬是在海宇市多住了好几个月。如今,如果此时能够顺利从丁阿姨口中得到母亲的消息,沈小念想,自己应该再不会有借口让自己继续留在海宇市了。说白了,她和冷墨寒两个人之间的情愿已经断得彻彻底底了,再留在海宇市不走也只是徒增双方的尴尬罢了。
“小念,丁阿姨知道自己不该管那么多,但是阿姨还是想问你,你和冷先生是不是吵架了?”丁阿姨问得小心翼翼。
看了丁阿姨一眼,许是想着这次见面或许就会是最后的见面,沈小念终是没忍心再欺瞒,于是只得坦诚地点了点头。
“怎么会?小念啊,冷先生是个好人。你可千万不要因为一时之气就冲动了!”丁阿姨看上去比沈小念还要紧张和冷墨寒的关系:“小念啊,你,你是为什么和冷先生吵架呢?”
丁阿姨这样的询问不知为什么让沈小念突然觉得温暖,她想,如果自己母亲还在,应该也是想丁阿姨这样关心自己:“丁阿姨,我和他……我们之间的误会太深了。他对我有误会,而我却不知道该怎样去解释。”
“小念,你和冷先生吵架,是不是因为你的身份?”
听到丁阿姨这么说的时候,沈小念的心跳就开始异常地加速。沈小念在心里道,来了,她期待已久的真相……终于要来了。
“丁阿姨,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了配合自己在丁阿姨心中什么都不知道的形象,沈小念出声反问。
“小念,阿姨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别问阿姨怎么知道的,阿姨就是知道你不是‘沈念之’,你是‘沈小念’。所以,在一开始,阿姨就一直只想叫你‘小念’。”丁阿姨低头,将自己隐藏了好多年的事情一口气都给说了出来,“小念,在你母亲生前的时候,阿姨其实有幸和你母亲见过。”
沈小念没说话,丁阿姨也没等沈小念的回答,径直就说道:“当年,阿姨的女儿还没离婚的时候,阿姨就是和她一起住在临水人家的。说起来,那个时候阿姨和你母亲还做过一段时间的邻居……”
丁阿姨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看着沈小念,但话语里的感情告诉沈小念她没有骗人。
她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一栋住户有点儿不正常的呢?
大概是在每天都能看到这一栋陈姓保姆鬼鬼祟祟出门买菜身影的时候。也大概是在她发现这栋别墅每天只有一个鬼祟的保姆进进出出,可买的饭菜确实三四个人食量饭菜的时候。
她一向是个热心肠的人,周围的邻居们也都说她有当居委会主席的潜力。她受到了鼓励,然后,像是要把这种精神发扬光大一般,她竟然开始管起了别人家的闲事。
这一栋神秘的住户是她开张以来第一个客户,她想,既然是第一个,那便要开个好头。顺便也让周围的邻居们都好好地瞧瞧,她的热心肠是能够帮助到人的热心肠,而并不是像隔壁张婶口中的“吃饱了饭没事做”的热心肠!
于是,从下定了决心的那一刻开始,她便开始格外留心那一处住户,任它有个风吹草动她都掌握得一清二楚。
经过好些日子的观察,她发现了好多秘密。比如说,没到傍晚的时候,会有一辆黑漆漆的车子驶进去,然后在第二天很早的时候又驶出来。每天都是这样起早贪黑,要不是那辆车价值不少钱,这里的房价也不便宜,她差点都以为那个坐在车里的神秘人其实是个建筑工人。再比如说,除了这个,她还发现,别墅里面除了鬼祟的保姆之外,其实还住了另外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其实也是她偶然发现的。过程不重要,直接说结论!结论就是,她怀疑别墅里的女人其实是被那个豪华车里的男人给软禁了。
因为什么?因为被困女人的表情。生无可恋的眼睛,生无可恋的嘴唇,生无可恋的鼻子……反正就是整个五官都在诉说她很绝望。
一个人在屋子里面思考了良久之后,她决定帮帮那个女人。
不过该怎么帮忙,这也确实是一个问题。
但是,也不知道是女人的运气好,还是她的运气好,竟然在那之后不久,她就等来了那个可以帮忙的机会。
那天,正好那栋别墅的煤气漏气了。陈姓保姆带着女人转移,因为正好在路上看到了“偶然”路过的她,便央求着让她帮忙照看一会儿女人。她自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女人起先都没有正眼瞧她,她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因为女人的冷漠是对世界的,不单单是对她的。后来,还是她聪明想了个办法,才终于让女人无神的表情有了丝丝的波动。她对女人说:“我可以帮你。”
“你帮我?帮我什么?”女人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有吸引力。
这也是后来在她看到女人女儿的时候就能第一眼就认出来的主要原因。因为她们两个人实在是太像了。像不只是像在五官,更像在气质。
“救你出去。”她说得信誓旦旦。
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小声地笑了起来:“你办不到的。”
“为什么?难道那个人很有钱?我可以帮你告他!”
女人摇头:“不用了。你逗不过他的。”
她也不再与女人争执,现在时间宝贵得很,不能够浪费一丝一毫:“那好吧。你不要我救你我就不救你了。那么……你想我为你做些什么?”
女人没有思考,便脱口而出:“我想打电话。”
“打电话还不简单!我不是看见别墅里面有座机的吗?”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就后悔了,“不好意思啊,我忘了你……”
“没关系。”顿了顿,女人又道:“那你什么时候给我电话?”
“现在就可以!”她边说边拿出自己的手机,可这时,陈姓保姆已经将别墅清理好,并且正大踏步地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她心里一惊,赶紧侧了个身,以便于自己能够挡住那个保姆的视线。女人也很聪明,在听到脚步声响起的时候便隐藏了自己的情绪。
陈姓保姆出来之后,先像她道了个谢,然后便把女人推走了。看着女人临走时候的眼神,她觉得心里难过极了。
回到家之后,她便开始处心积虑地想法子,准备制造出第二次和女人独处的机会。这一次的她没有第一次那么幸运,因为第二次独处的机会在半个月之后才姗姗而来。
因为她秉持着想要靠近女人,便要和陈姓保姆搞好关系的原则,所以,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她一直都对陈姓保姆无事献殷勤。而最后的结果也在告诉她,她这半个月的献殷勤并没有白献。
半个月之后的某天一大早,她便被陈姓保姆的一通电话给打醒。在电话中陈姓保姆急匆匆地对她说,让她赶紧来她所在的别墅一趟。她不明所以,但想着能够靠近别墅,便还是从床上一咕噜地爬起来往外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