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时间对周莉莉和迪恩详细地说明原因，沈小念开口，就让他们先去休息室等她。然后，沈小念一个人走上前，向着正在收拾东西的摄影师托尼走去。

托尼不是中国人，但是，他却会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虽然年龄已经不再年轻，但是，许是托尼是白种人的缘故，并不显老态。托尼没有一般外国中年人的标配：满脸棕色的络腮胡子。他很有自己的特征，那就是他那光洁的头顶。

对，其实说白了，托尼就是光头。

至于是人为的光头，还是非人为的光头，那就不得而知了。

沈小念走到托尼的面前之后，先是对着他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番。刚开始托尼没有在意她，许是以为沈小念和一些想要上位的女明星一样，想要开口贿赂他什么的，结果，当托尼无意之中抬头看了沈小念一眼之后，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所以，托尼先生，我想请问一下你，你之前所用的香水，和今天所用的香水，是不是同一款呢？”沈小念做完了自我介绍，开始简明扼要地说明自己来意。

可谁知，面前的托尼就像是着了魔一样，突然拉住了沈小念的手，捧在自己的胸前，口中还一个劲儿地喊道“Athena,Athena……”

沈小念知道这个单词的意思，出自于古希腊的神话，用中文翻译过来就是‘女神雅典娜’的意思。

看着眼前神神叨叨的托尼，沈小念很有立刻抽回自己手的冲动。可是，考虑到面前大摄影师的面子问题，沈小念想了想，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不过好在，魔障了一段时间之后，托尼恢复了正常人的意识。手很礼貌地松开了，但是，他那直勾勾的视线，却还是没有收回。

“请问这位美丽的小姐，你叫什么名字？”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托尼礼貌地开口问沈小念，说道。

沈小念脸上的笑容一僵，但在之后，还是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然后，托尼的问题又来了：“亲爱的沈念之小姐，请问我有什么能够帮助你的吗？”

“托尼先生，我就想问您几个问题。请问您方便吗？”说完，沈小念在心底轻轻地叹了口气，心里想着，刚刚自己的那一番介绍又是何必呢？

托尼点头，对沈小念露出自己最迷人的微笑，然后说道：“沈念之小姐，你请问。”

见托尼答应，沈小念也收起了玩笑的心理，开始严肃地询问他问题：“托尼先生，你上次为周莉莉小姐拍摄照片的时候，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

托尼埋头想了一会儿，然后迟疑地说出了一个香水的品牌。

“那您今天用的是什么香水呢？”沈小念又问。

这一次，托尼没有迟疑，又说出一种某知名香水的品牌。这一次的香水品牌，和之前的香水品牌完全不一样。

“还有一个问题，您惯用的香水，是哪几种品牌呢？”

陆陆续续地，托尼又说出了五六种牌子的香水。无一例外的，他所说出的香水品牌，大部分都是来自于国外。

沈小思考了一会儿，脑子里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然后，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开口，准备道谢：“托尼先生，相信你也知道，之前几次你在帮周莉莉小姐拍照时，她全身起的红疹子，我猜测，那应该是过敏，对您身上所用的香水过敏。所以，您今天的回答，对我们的帮助真的很大，我在这里替他们向您道谢。”

托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但是，就在沈小念提出告辞离开的时候，托尼说话了。他说：“沈念之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进入娱乐圈的想法？”

沈小念一愣，看着托尼的眼睛，真诚地说道：“对不起，我没有这个想法。”

托尼点头，也不甚在意，但是没过多久，他又对着沈小念说道：“我有一个请求，不知道沈念之小姐您会不会答应？”

“您先说说看，我可以认真地考虑。”沈小念微笑着说道。

“我想，帮您拍摄一组照片。古希腊的女神，雅典娜。”说完，托尼停顿了半晌，然后又继续说道：“我觉得您非常地合适，从第一眼开始，我就有这个感觉……”说着说着，眼神又开始飘忽，沈小念感觉托尼好像是在看她，但是，又好像不是在看她，捉摸不透。

“对不起，托尼先生，对于雅典娜这个角色，我想，我可能没有办法……”

沈小念的话还没有说完，托尼便出声打断了她。

许是因为托尼看出了沈小念眼中的犹豫，他没有强迫她立刻做出选择，而是说：“沈念之小姐，你可以先不用急着拒绝我，毕竟，古希腊的九大女神，我才只找到了一半。当然，至于您先前不想成明星的想法，我保证会在你容许的前提下，发表照片。”

听到托尼这样贴心的解释之后，沈小念那颗原本就不坚定的心脏，此时，就又开始剧烈地动荡起来。

美丽，有哪个女生不想追求？

这一刻，沈小念想，自己好像突然能够理解，那些愿意冒险在水里，在火中拍摄婚纱照的女人们了……照片，能够保存永恒的美丽。哪怕时间短暂，但至少，曾经还是拥有过。

然后，趁着沈小念愣神的功夫，托尼微笑着将自己的名片，轻轻地放到了沈小念的手里。顺便留下一句“我美丽的雅典娜，期待你的电话”之后，就静悄悄地走了。

独自留沈小念坐在原地，好一会儿之后才渐渐地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