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那天天气好的有点过头,时染窝在屋里很久不肯往外面挪一步。
太热了。
她其实不太跟得上百姓的热闹。
细数来,时染原先是个大忙人,一直到死也没个伴,七夕跟她实在搭不上线。到了圣幽,没热乎几天就被赶到云深堂与世隔绝,回国之后又赶上混战。
七夕是什么,能吃吗?
女帝对着外头的艳阳望而却步。
“陛下,五护法求见。”穆青磨磨蹭蹭进的寝宫,估摸着自个儿都有点儿迷糊,脸红扑扑的。
“……什么?”时染慢半拍地抬头:“谁求见?”
“五护法……”穆青的声音低到了地里。
时染嘴角动了动,无话可说。
她家这几个除了闹脾气的时候,其他什么时候正儿八经求见过。
不是啊,她最近规规矩矩的,也没招惹谁,应该没惹毛印来江?
黑脸将军昨天见到她还黏黏糊糊的。
穆青小碎步挪到时染边上,给她往屋里又多放了几块冰。
“陛下,您还记得今儿是什么日子吗?”
刚刚经过那一堆宫女还在讨论这事,她能不记得吗?
时染冲着挤眉弄眼的穆青招招手:“你什么时候勾搭上情郎的?”
穆青面色一滞,满头黑线:“陛下!五护法在外面等你回应呢!”
时染后知后觉:“他来找我过七夕的?”
这么一想时染还有些儿期待。
可不是嘛,人五护法日理万机,好不容易空出的时间呢!
穆青心里嘀咕。
时染刚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有些犹豫。
穆青:“怎么了?”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后宫总共就三位,三位都惹不起,这不排着队等时染呢,时染要这么一耽搁,误了谁的时辰皇城都得闹腾。
“小青青,你去跟五护法说,陛下不在。”时染眨眨眼,一本正经。
“陛下!”穆青不可置信低瞪大眼:“那可是五护法!”
“行了,你这么跟他说就是了!”
时染说着推了推窗,毫不客气地舞出灵力屏蔽滚滚热浪,利索地翻了出去。
等穆青战战兢兢跟等在门外的黑脸将军说这句话时,时染早就跑的没影了。
印来江眯着眼望了眼烈日的方向:“你们陛下当我是傻的?”
穆青低下头:“……护法息怒!”
我也是这么问的啊!
这厢时染才翻出皇墙就被人跟上了,她浑然不觉,直奔闹市。
身后百里开外,贴墙而立的两人频频摇头。
上官影疏笑得妖娆:“印来江不行啊,白瞎了我两让他这一次。”
“你本来就玩不过他。”封千里很冷静:“都说了别弄什么顺位。”
头顶传来一声冷哼:“背后议论不是好习惯,改掉。”
封千里:“……来的挺快。”
上官影疏习惯性回怼:“印来江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闭嘴。”放跑了人的五护法没什么好心情:“跟上!”
女帝顶着个薄纱就敢出门,怕不是真把皇都的百姓当瞎子?尾随的三个人怎么看怎么不省心,做好了百姓认出女帝之后随时把女帝打包带走的准备。
然而女帝东拐西拐在东市里穿梭居然真的没有人拦住她,她一路畅行无阻,连挂花灯的都没拦住她。
上官影疏皱眉:“她到底要去哪?”
封千里冷笑:“今天是什么节,你说她去哪?”
上官影疏:“不可能!”
“是你想岔了。”印来江没好气地怼他一肘子。
路上人流渐渐少了,视线内纤瘦的人儿居然真拐进巷子里一户人家。三人瞬间不淡定了。
“我不管我要进去了!”上官影疏事先警告:“你们不许拦我!”
印来江:“谁要拦你。”
封千里:“废话真多。”
小宅院里,井边的姑娘好不容易捞起一桶水,被突然闯进来的三个男人吓懵了。
“莲……莲君,夜君,竹君。”宋舒央狐疑地看着紧闭的大门口,再看这三个翻墙进来的:“你们来这干什么?”
“你怎么在这?”三位比她的表情更难看。
宋舒央不在赤安帝国,来了圣幽还不住在驿站,跑到这个不起眼的小宅院?
他们这么一问宋舒央脸就红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你脸红什么!”上官影疏急得跳脚:“时染呢?”
到底也不知道宋舒央有没有放弃时染,再加上时染一直对她挺好,又心知宋舒央原先心意的几个人实在不难想歪。
“在,在里面啊。”
“啧。”
封千里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我现在希望她不在里面。”
放着大好的节日不过,跑来找个小姑娘!
“你废话也挺多的。”印来江猛地踹开门,满脸风雨欲来的阴翳。
屋内坐了一桌子人,纤瘦那人背对大门,手里捏着东西。
早在门外有动静时屋里就知道了,一桌子人都淡定的一动没动。
焦醉看着打头的印来江,目露戏谑。
古琳琅却是实打实地翻了一个大白眼,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印来江:“臭小子,从小到大跟你说过别踹门!”
“五十两。”焦醉懒洋洋地跟她伸手。
古琳琅心不甘情不愿地往桌上扔,扔完起身:“扫兴。陛下,臣先行告退。”
“去吧。”时染不怎么地在意。
印来江三人已经静若冰雕。
搞什么,秘密开会?
开会为什么不喊他们?
时染挺认真地琢磨手里的东西,像背后长了眼睛,一点儿都不好奇来了谁。三人连跟她视线交流的机会都没有。
这就算了,屋内那么多双眼睛打趣地盯着,任谁也没法一笑而过。
尤其印来江,囧的想钻地。
除了朱雀,这一屋都是看着他长大的。
封千里心理压力小一点,凝着眉往时染那走。
察觉到有人靠近,时染瞬间收拢了手上的东西。
“得了,打哪儿来回哪儿去。”时染吊儿郎当地驱散众人。
几大护法一哄而散,留下四个人面面相觑。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不是一路追过来的?”时染似笑非笑。
三人却对她揣着的那一包裹比较感兴趣。
时染笑了:“礼物。”
她觉得自己像过节发红包的。
做这事的时候坦荡荡,真把东西拿出来的时候时染却稀罕地不好意思了。
“一人一个。”
分到手里的东西又小又软,几个人却跟不认识似的掐了好久。
一个小玩偶,就是长相有点眼熟。
上官影疏拎着看了半天,终于发现他像什么了:“这是我的孩子?”
“……”
时染笑眯眯地站到他跟前:“还给我。”
“哎!开个玩笑!”上官影疏连忙跳远,风情万分地抛了个媚眼:“我知道是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啊。”
每个人拿到的都是个小孩人偶,八岁,十二岁的模样,是时染照着他们小时候的模样泥的。
人在孩童时的记忆或许模糊。但时染特殊,她清楚地记得初见这三个人时的模样。
平静下来的日子就开始筹备这件事,她实在不擅长针线活,又费尽心思想造个特殊的护身符塞到里面,还拜托了几大护法的帮忙。到了最后,还得她亲自用灵力改了改原来娃娃鼻子不是鼻子的模样,才终于能见人了。
天知道,临时学个泥人的灵术有多烧她的脑神经。
“白痴。”
跟前传来一声低笑,时染被结结实实地拢入怀中。
印来江的吻落下来的时候时染还能听到上官影疏的大呼小叫。
封千里一点儿也不避讳地靠在边上,他把玩了小小封千里许久:“倒不如直接生个像我的……也像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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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假装没过点好不好~哎祝小阔爱们七夕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