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眉眼弯弯得模样太好看了,青苗人少见内地的,惊讶地瞪着眼,浑然不在乎茹毛饮血的军队。唯有那男人更喜欢自己的容貌,不曾多露情绪。
“聊一聊?”
“我的国师大人?”
男人闻言才动弹了一下。
他将长发拨到脑后,才看向时染,一触即离。
子车亦心中清点时染带来的长炮,包括时染所倚的那一架,他们总共有三十九架。
比之一年前,一辆没少。
四万雄军虎视眈眈,而他周围青苗族人仅一千余,其余四千非青苗人。
四万对五千。多么悬殊的战况。
上位那女人笑得轻巧浪漫,同最亲密的人悄声聊天也不过这般。
圣幽历代女帝都这般的,与之对视总有被万般深爱的错觉。
子车亦却知道时染恨不得抓着他的肉拌着他的血生吞下去。
“族长,他们还有五个时辰就能好,要不要先开防御线拖住?”一男人用青苗语道。
“没必要。”子车亦接过藤状权杖,这才真正跟她对视上。
人还挺奇妙的,眨眼的功夫就能长这么大。
子车亦记得他托着小姑娘的情景。
与他而言,确实也只有眨眼的功夫罢了。
距离太远,时染看不清他是叹了声还是淡漠地笑,像对顽童言语,漫不经心的。
子车亦:“你这里,是苍血的军队。”
时染红唇抿起,笑:“那依您看,我用援军,有何不妥?”
她差点忘了,这个老妖精看着她这副身体长大的,又是帝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而她无父无母,所以名义上来说,子车亦或许还能算她半个养父。
“与虎谋皮。”子车亦轻描淡写地点评。
“你他娘休想挑拨离间!”关雎怒斥。
他大有长炮轰过去的意思,然而才刚一动作,对面三五个炮口通通对了过来。
军纪森严,许多人敢怒不敢言。
关雎闭了嘴,用眼神表达怒意。
“啊……与虎谋皮。”时染垂眸掂量着这几个字的分量,莞尔一笑:“也不差这点,毕竟与狼共室,哪儿还分得清豺狼虎豹。”
子车亦对此不置可否:“我本来没想让你这么早发现。”
一干青苗族的人把子车亦围得紧,时染盯着他们的衣服看了好一会。
梦里也出现过这样的场景。
子车亦也是被族人围绕着,不过地位不太一样。
“没想到国师大人出自青苗族。”时染道:“你若是同我说,我当初也不会亏待国师大人的故乡才是,何至于让你的族人一直沦落在边境受这荒凉的苦楚。也对,国师大人自己有能力做的事,何必再劳烦我。”
关雎压着声音提醒:“少主,你在说什么!”
“让我想想,国师大人把族人搁置在此处,是因为青苗渺小,人少地广,边境无人,好方便国师大人办事?”时染早就不在乎身份是否泄露,边境的消息传不出去,他们不是早就注意到了吗?
“继续。”子车亦淡然道,活像幼时教导时染开拓思路的模样。
时染眸色渐深,不答反问:“你和无上宫是什么关系?”